周圍寂靜無聲。
玉錦起身往前走,這裡似乎是一片平原,無道路存在,他憑感覺尋了個方向。
感受到周圍靈氣充足,可以修煉,這就夠了。
玉錦走了許久,神識沒看到一點光,曠野也沒有風聲,鼻尖隐隐約約有種奇怪的生靈的氣味。玉錦想尋一個地方安置,但周遭沒有生靈,沒有樹植,沒有可遮擋身子的建築,感覺沒有任何東西。
安靜得可怕。
玉錦聯想到萬物生出之前的混沌,心想這裡難道是個隻有自己存在的無界限空間麼?
他的胃很能感知時間,饞了就是正午。玉錦儲物袋裡存了一些吃的,他搭了個簡易小帳篷,在帳篷前生了火,做飯吃。
吃完飯打坐運化,體外氣溫宜人,體内也暖洋洋的,玉錦生了困意,邊打坐邊小憩,留一縷神識運化功法。
他曾經不識愁滋味,能吃能睡,每日修煉練劍,待在風景宜人的地方,心胸開闊,沒有苦惱。現在他睡不好,總是夢魇,血河淹沒他,高階女修的背影在他身前,他持劍面對她,想拔劍卻不敢。
玉錦再睜眼,發現自己陷于極緻的黑裡,被某種東西包圍,火堆已經熄滅,那東西黏實地包裹住他身體,玉錦一動又陷在柔軟裡,他摸到一條類似是“手臂”的柔軟東西,意識到他全身即是被這樣無數條柔軟的手臂包裹,對方數量龐大,且玉錦沒感受到惡意,因而未輕舉妄動。
手臂一點點摸索,摸到玉錦面部,像包裹他身體一樣把他整個腦袋裹起來,玉錦聞見了生靈的氣味,呼吸不暢,眼球都被觸手伸進去摸了摸,它們不僅動他的衣服,還想動他的唇齒、耳鼻,黏膩又有癢意。
玉錦被這觸感惹得受不了了,才像是哄小動物一樣把幾隻觸及重點部位的手扒拉下去,它們又纏他就又扒,耐心教導這樣不可以。
摸眼睛的那隻觸手懂了,停在玉錦鼻前面對着他。
身上密密麻麻亂七八糟的觸手随之離開,圍在玉錦周身幾米處。
玉錦出聲:“你們是?”
無手回答。
周遭黑漆漆一片,玉錦看不清,于是也伸出手去摸觸。從一隻手摸到一個豎直的軀幹,向上摸到類似頭顱的東西,摸到了凹凸的類似五官的東西,又向下摸,在這個軀幹上摸到了六隻柔軟的觸手,摸到一些地方時黑物顫顫地動起來,像是癢笑了。
黑物全身的觸感一樣,是有紋理的溫熱柔軟,玉錦不禁想到了地面,這觸感和地面幾乎一模一樣。
玉錦又到旁邊抓了幾隻黑物摸,發現一些有四隻手,一些兩隻手,一些沒有手。猜想手的數量是它們的強大等級,玉錦因為無聊,把一堆黑物全摸了個遍,也報複它們趁自己睡覺摸自己的仇,發現這隻六手是“老大”,再沒有比它手更多的黑物。
玉錦道:“我就叫你黑六手了。”
玉錦又憑着記憶,去黑物群裡挑出幾隻,一一道:“黑四手一号,黑四手二号,黑二手一号,黑無手一号。”
他暫時按身高排序,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變化。
玉錦拿出傷藥,幫這幾隻黑物上藥,心中叫他們“縱火小隊”。他剛剛在這幾隻黑物軀殼上摸到一些塊狀疤痕,猜想是淌過他火堆時壓出來的痕迹。這幾隻小壞蛋去碰了他的火,把他的火弄滅了。
玉錦邊上藥邊想,可能它們沒見過火光,也怪自己點火引了它們過來,傷到了它們,遂擦藥作彌補。
冰涼藥膏觸上去,幾隻黑物搖得“花枝亂顫”,好像很開心。其它黑物湊上來,拿觸手不斷裹纏玉錦手臂,想來搶藥膏。玉錦于是哄小孩一樣給每隻黑物身上都抹了一點藥膏,總共有一百四十六隻。
它們終于不是隻有統一的說不上好聞難聞的異種生靈味,也帶了絲縷清香藥香。玉錦在藥上附了靈力,能夠維持藥物恒久不散,在每隻魔物身上用藥物留了或大或小或不同形狀符号的痕迹,已經能夠區分每一隻。
終于抹完藥,玉錦轉身看自己帳篷,摸了一會兒發現不見蹤迹,帳篷沒了。
玉錦懊惱道:“難道你們吃帳篷麼?”
這裡這麼多隻魔物,也許暗處還有更多,他有多少帳篷都不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