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沒有人開口說話。”他輕輕地念叨。

“都怪你，師尊。這裡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是因為你才來這裡。”

他忽然對她産生鋪天蓋地的思念，“……都怪你，不在這裡。你輕輕動動手，就可以幫我把毒解了，我就不會這樣難受。”

玉錦松解着自己的衣領，平靜地想着自己不能總是這樣難受，欲毒一月發作一次，一年發作十二次，百年發作一千二百次。真是麻煩……其實也不是很多次。

玉錦想，自己可以忘記年月，以欲毒發作次數來計數，到一千二百次時是百年，就也不那麼難熬了。

他日常沒有偷懶，修為在随着時間推移穩步上升，到百年後——玉錦算了算，他應該是化神期初期。

沒什麼疑慮的，但他覺不夠，太不夠了。

青綿嬰是大乘期巅峰，他要趕上她，還得最少再修煉四五百年呢。除非有大機緣，才可能在短時間内升上等級。

玉錦在荒蕪地面坐下身，又在琢磨着把血光核心挖出來煉化一些的事情。他身體不太舒服，腦袋也昏昏沉沉，記得把佛珠戴在手上，但隻清明了一會兒，不久後又被浪潮激湧得失了作用。

玉錦斷斷續續運行着清心功法，但發現人在極緻難受時把熟記的功法也念不清楚，念不清楚就不發揮效用。

所幸這裡隻有他一個人，玉錦抱着自己，靜悄悄地沉淪着。他腦海裡還惦記着青綿嬰，他除了專心修煉，其他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她。過往種種片段式閃在他的腦海中，玉錦想到青綿嬰即會有點兒開心，但又想到血淋淋的現實，就不開心了。

他昏沉中不知覺開口喊着她的名字，一遍遍喊，似乎喊一喊就報了仇。

玉錦埋着頭，不想面對所有。任由脆弱的情緒延展發散，不用再緊繃着，他是因為毒藥發作了才會這般，不是他生來軟弱。

面前竟響起熟悉的腳步聲，玉錦擡起頭，看不真切，但這身影也是他熟悉的身影。

“師尊……”

他的聲音像石子磨過一樣啞。

面前人俯下身，摸摸他的腦袋。玉錦努力分辨是幻覺還是真實，他握住她的小指摸了摸，觸感與記憶中相同，又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竟然感覺是實質。

“你來……尋我？接我？”

玉錦瞬時又有了力氣，不再軟弱縮在地面，站起身，強撐着站她面前，喚道：“師尊。”

他把什麼仇什麼怨都忘光了，拼命壓住自己瘋狂想抱住她的情緒。

“師尊，我……我好像……”

玉錦沒什麼可說的。

他也不敢靠青綿嬰太近，往後躲了幾步，說：“師尊見笑，我自己能調理好。”

他心中覺丢臉，怎麼招惹上這種毒藥。不想讓青綿嬰輕看自己。

又想到是孫枝運害自己，同她道：“是一位名叫孫枝運的丹修，說與您是舊相識——”

玉錦忽然膝蓋發麻，腿一彎跪在了地上，他晃晃腦袋，望始終位于他前方幾米處的身影，又顫抖着強撐站起來。

“……”左臂按着右臂的抖動，玉錦咬着嘴唇，說不出話。

他疼得麻木，有幾瞬忘了青綿嬰的存在。直到她向自己走來，冰涼的身體擁抱上自己。

玉錦顫抖得更厲害。不光身體，還有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彌漫，他伸手輕輕回抱她，卻在落于脊背前收了動作，懸空着。

“師尊，師尊……”玉錦一直輕念着，“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青綿嬰卻不止是想抱他，她把他推倒在地面上。玉錦茫然地睜着不聚焦的眼睛望着她。她挨靠過來，玉錦心顫抖得厲害，手虛扶在兩邊，依然不敢碰她。

身下有放肆的反應，玉錦臉頰被蒸得通紅，羞恥心彌漫，碎碎地說：“師尊，你先離我遠些……”

太放肆了。

玉錦隻看得見一個師尊隐約的灰色輪廓線，顫抖地想推開她，又不敢碰她，幾經猶豫，手抖得不行。

她靠近到他胸口上，陰影罩住他時，玉錦手放到地面，側過臉，冒着汗液、經脈跳動的脖頸對着她。

胸口劇烈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