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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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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啥,爹餓了,就起了。”陳大齊沒好意思說實際上他一個晚上沒睡,一會兒想若今兒放榜進不了前三,鐵娃就得繼續考很是心疼,若中了自己就是童生的爹,這在村裡可是獨一份啊,然後心裡的兩個小人就一直打架到天亮。

吃完早飯陳大齊就跟陳二狗早早的出門等榜了。

‘陳林,去吧,去吧,我從來沒有看過榜下抓婿’系統一大早就開始叫。

‘首先,我還是孩子,我怕人販子,其次我太弱小不适合在人群中被擠來擠去。’

‘你不小啊,你都一米七五了,哪家小孩這個高,人販子也不可能抓你啊,去吧,去吧。’

‘哼!’陳林冷哼一聲自動屏蔽與系統的對話,這也是他後來才發現的功能,不然系統一天到晚話這麼多,哪裡是助陳林一路金榜題名,簡直是話痨永動機。

陳林自己确實也不想去,此時心态已經放平,若得前三便回家,若得沒有,就繼續考,總是能過的。

辰時末,陳林在溫習書本時聽到他爹邊跑邊喘氣道:“鐵娃,鐵娃,中啦!中啦!”

“中了!中了!”緊随其後的陳二狗也喊到,客棧裡的其他人家也聞聲出來湊熱鬧。

陳林連忙放下書本,中是應該中的,隻是他爹激動成這樣,估計有前三了,也不知是前幾呢。

“第三名,剛好第三”陳大齊說道,此時他眼睛有點發紅,原本隻是來試試,沒成想他兒子這麼有出息,街上人都說了他家娃是神童,陳大齊至今都有點恍惚(一晚上沒睡也有關系啦)。

“是,爹,俺聽見了,您先坐。”陳林也很激動,但是跟他爹和陳二狗一比,卻是是最冷靜的。

至于陳二狗也是有榮與焉,從小陳林在他心目中就是學霸中的學霸,跟他做同桌那段時間真是血和淚的記憶,對比性突出,傷害性極強。

知道自己名次,陳林接下來就隻需要安心在客棧等着,待第三場考試結束後縣衙才會一起公布童生名額,不過此前知縣會先邀請已經确定的名額考生開個晚宴,這算是不成文的規定,雖說朝廷沒有這樣的要求,但是誰知道在這批學子裡是否有誰以後飛黃騰達,提前培養好感混個臉熟總是沒壞處的,所以這樣的宴會就一直延續下來。

果然在銅鑼報喜不久後,就有官差拿着請柬上門要求陳林參加宴會,這可是迎來了諸多羨慕的眼光,不過衆人也不敢造次,隻見大夥兒自動為陳林讓出一條路,而陳林沿着這條路去接待了那位官差。

“多謝衙子送信,真是勞煩了。”說完邊上的陳二狗送上一個大大的紅包,雖說重量沒有多少,但是官差也不敢嫌棄,這個小小年紀就已經是童生的兒郎,不知以後還會飛多高,莫欺少年窮。

官差笑眯眯謝過陳林的紅包後就趕着就送其他請柬了。

遠處親眼看到陳林拿到請柬的客棧李掌櫃更是眼睛滴溜溜的轉,在想着如何借助陳林的名氣把自己的客棧好好宣傳出去。

陳林一行人謝過大家的恭賀便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未坐下來喝口茶,就有人來敲門,原來是方才的李掌櫃,隻見對方挺着圓嘟嘟肚子,面露和煦望向開門的陳二狗問道:“你家小公子可在?”

陳二狗癟癟嘴,心裡不爽自己怎麼成了奴才,不過也不予解釋,而房間内的陳林聽到聲音主動走到門前,拍了拍陳二狗讓他先回去,而後又笑着對李掌櫃說道:“李掌櫃誤會,方才那小子是在下的朋友。不知李掌櫃在在下何事?”

李掌櫃知道自己誤會了,連忙道歉,不過心裡還是有些不以為意,畢竟在他看來陳林生的一邊人才,而陳二狗皮膚黝黑,各自又矮,這幾天跟在陳林後面忙前忙後的,确實很像家丁:“哦哦哦”,李掌櫃一臉懊惱道:“倒是我誤會了,真是有眼無珠,方才真是對不住了,不過來找您确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想着您估計還要在店裡住個幾天,這是本店的福氣,也為了慶賀您中科,特來告知在這住的一切開銷全免了,還望公子賞臉。”

這種免費其實是雙赢,就是自己推脫,李掌櫃還是會借助自己的名氣宣傳店鋪,既然這樣,陳林當然是坦然接受這樣的好處,于是拱手謝道:“那就謝過李掌櫃了。”

李掌櫃原本以為還要再費些口舌,這是學子的通病,明明心裡已經接收還要假裝推遲,李掌櫃都不知遇過多少這樣的了,沒成想心裡打着腹稿準備接下來說辭時,陳林已經一口應下了,也不知是自視甚高,還是想的通透,若是後者倒是個妙人。

李掌櫃看沒話可講了,就擡手告辭了。

送走李掌櫃,陳林關門坐到茶幾旁,三人都聊了幾句,邊上的陳二狗摸摸自己腦袋,有些憨厚的說道:“陳林,不對,應該叫陳哥兒,你能給我取個名字不,我想着以後跟着你,如今你是有身份的人了,若是别人問起我叫啥名字,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聽到陳二狗說以後跟自己,陳林其實也有想過,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陳二狗也不是那種仗着幼時有幾分情誼就不知好歹的,實際上比起回家種田,陳二狗跟着自己更能學到些本事,但是若是讓陳林說出口就不合适了,所以一直拖着,原先想若是陳二狗自己不提,陳林也打算自己上京前給自己找個小厮,而今陳二狗自己提出來了,陳林當然是願意的。

陳林故作沉思的樣子讓陳二狗有點緊張,以為陳林不想自己跟着他,原先陳二狗是擔心陳林受欺負,自己壯實就算不能打架打的過别人也能替陳林挨打,可是随着這幾天接觸越來越多,陳二狗覺得自己就是井底之蛙,沒走出陳家村前覺得陳家村是最好的,可是現在的陳二狗想要了解更多,知道更多,他也想成長,就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也有其他長處,隻是沒有被發現而已,就是陳林說的‘天成我材必有用’

陳林看向陳二狗緊張的神色,輕松笑道:“取名字倒是好說,可是你可知道,跟了我那些不了解的人會把你當奴才看,就想方才的李掌櫃一樣?”

陳二狗聽完回答道:“剛才李掌故那樣講确實讓我不舒服,但是我又想自己不能活在旁人的眼光下,所以剛才我也不做解釋,而且在你的眼裡我是你的朋友,那就行了,我想着先跟你幾年長長見識,你看行不?”

陳林見陳二狗自己都想好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而是道:“你想過自己叫什麼名字沒?”

陳二狗搓搓粗糙的雙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着叫霸天,聽起來很是霸氣,你覺得如何?”

邊上一直沒有搭話的陳大齊聽到陳二狗的名字,沒忍住把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用有些嗆聲說道:“咳咳,是忙霸氣的,就是太霸氣,壓不住可不行。”

古人一向用名字寓意一些東西,所以比如陳林叫鐵蛋,陳二狗叫陳二狗都是因為父母希望賤賤的名字好養活,方才陳大齊聽陳二狗叫這個名字也是因為意想不到。

陳林倒是沒有這麼多忌諱,不過霸天這個名字太過嚣張,于是陳林對陳二狗說道“不如叫潮生吧,陳潮生,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陳二狗一聽就覺得這個名字很有水平,甚是喜歡,陳二狗把的名字讀了一遍,又讓陳林把方才那首詩寫下來,勢必要把‘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背流暢,到時若是再有人問起自己叫什麼,他可以很驕傲的說‘在下陳潮生’。

因為第二日是童生考試的第三場,知縣會比較忙,所以宴會就定在今天晚上,陳大齊怕陳林不體面,翻翻找找妻子秀娘給陳林準備的衣裳,竟是一件也看不上,于是又拉着陳林到成衣鋪去,一通折騰臨近晚宴時間也差不多了。

陳林并沒有帶陳潮生一起,想着也就吃個飯就回去了,沒必要讓陳潮生一直站自己後面,不過也怕無聊于是就是系統給放出來了,系統一獲解放,就有開始在陳林耳邊嚷嚷‘陳林,我給自己娶名字了,以後請叫我小綠’

陳林也不是非要擡杠,但是小綠這個名字真的不好,系統總是在他腦子裡嚷嚷,每次說話就想到自己頭上有個小綠,聽起來怪怪的,于是陳林和顔悅色的說道:“小綠這個名字真不錯,不過有點太俗氣了,我覺得可以給你取個霸氣的名字,不如叫霸天吧?”

系統小綠一聽,陳林果然還是愛自己的,于是決定自己改名叫霸天了,它要跟陳林一起稱霸天下!

陳林跟霸天在開心的聊着,等着宴會的開席,其他人覺得陳林還是個孩子,坐在那裡喝茶有些孤單,其中一個叫李書的人是當地世家的兒子,不過李書不願意讀書,這次宴會也是家裡想拉關系特意安排他過來見見世面的,不然李書跟願意到教房裡聽姑娘唱曲。

李書見陳林一個人說着,想着這些人過于虛僞,還是找孩子聊天純粹,于是走了過去,又自來熟的做到陳林的邊上,說道:“你就是陳林吧,聽說這次童生考試你得了第三,真是厲害!”

陳林放下手裡的小食客套的說道:“還行還行。”

“我叫李書,原本現在該在教房,咳咳,該在家溫書的,你看我名字就知道我是喜歡讀書的,不過我爹非讓我過來,這個宴會甚是無趣。”

“我也這樣覺得”陳林拿去一塊糕點說道:“不過這裡的小食倒是蠻不錯的。”

李書覺得陳林不是那種死讀書的書呆子,還想聊上兩句,前方主座上知縣林大人帶着一衆人陸陸續續的到了,待衆人落座後,衆人起身道:“學子敬大人,助大人官途坦蕩。”

而知縣也端着酒杯回道:“敬各位學子,祝各位宏途坦蕩!”

接下來就是一方的客套寒暄,直到陳林以為快結束的時候,座位上的知縣特意讓小厮叫陳林過去,陳林心想估計是之前救了知縣家孩子的事情,于是站起來理了理衣袍跟小厮過去。

而遠處的知縣看陳林儀表堂堂,小小年紀卻有世家公子的氣魄,很難想象是農耕之家出生的孩子,頓時對陳林的父母有些羨慕起來,直到陳林走進些知縣和煦的對陳林說道:“賢侄請坐”

陳林可不敢擔知縣這般稱呼,搞得跟自己很近一樣,霸天更是在說道‘陳林,他想占你的便宜。’

“小生見過大人”陳林說道

“無需多禮,請坐!”

待陳林坐下,林知縣才說道:“原先早該謝過你上次救了家裡的小兒,隻是這段時間科舉實在繁忙,今日才借此機會謝過。”而後知縣又拿來一張信封說道:“此乃去燕京書院的推薦信,若你目前沒有合适的學院,那去燕京也是不錯的。”

陳林想過林知縣會給他現在最需要的,比如一位名儒,但是沒想到是現在吃手可熱的燕京學院,沒有推薦信,像他這種農民子弟是進不去的,陳林鄭重的起身謝過知縣。

兩日後,在童生錄取開榜後,陳林才正式踏上回家之路。

陳潮生收拾好行李,又反反複複檢查了車輪子,拍了拍他寶貝坐齊,這個可是陳林說買過來以後歸他管的,原來那日晚宴後知縣還讓人送了寫銀兩過來,對于救命之恩來說陳林覺得那封燕京書院的推薦信已經抵消了,不過霸天掃描過知縣的氣息,知道這個知縣除了勢力些,在人品上也是中規中矩的,所以這份示好陳林就接受了,于是就用這個銀兩買了倆牛車。

車上,“爹您休息會。”

“爹不累,爹好着呢”陳大齊覺得自己滿身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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