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一直以來接受的教育都是"王侯将相甯有種乎"。
為什麼林良對自己現在的處境,看起來好像是心甘情願?
想着原書當中女主和林良同為特招生的設定,以及最後林良退學的結局,謝餘覺得她也許可以稍微幫林良一把,改變他現在苦悶的境遇,至少給他一些力量。
她把球遞到林良面前,小聲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引得林良面無表情地擡頭盯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很快就收回,但謝餘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毒針紮了一下。
那個眼神仍然留在謝餘的腦内,眼尾肌肉收緊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瞳在中間,雙眼一起斜睨着謝餘,嘴角抿緊。
林良對自己有敵意,謝餘在心中十分确定地想。
他在恨她?
為什麼?
謝餘想着,他不去恨那些加害者,反而要恨她,這是什麼邏輯?
又是什麼道理?
“真好啊,因為是女生的原因嗎?”
在電梯口的話,突然又在謝餘耳邊響起。
是恨謝餘同為特招生卻有着和他截然不同的待遇?
還是恨謝餘看到了自己最不堪的樣子?
謝餘不在乎他怎麼想。
她又一次站出身擋住了商陸看向林良的視線,站在林良面前回望着商陸說道:"總往場外打,會不會玩?不會玩兒就别玩兒。找個人教教你,學好了再來。"
好大的口氣,雖然謝餘沒直說,但基本上就差直接說,“要不要我教你,菜雞。”
這時他的跟班出言說道:"謝餘,你不要多管閑事。"
另一個紅毛跟班則說道:"你也要來試試嗎?謝餘同學。幫林良分擔一下?"
染着紅色頭發的家夥叫做王帥,為人比較輕佻。
他的本意是"如果你不想成為下一個林良的話,就不要多管閑事"。
誰知道謝餘絲毫不理會他。而是直接叫着商陸的名字說道:"商陸,總和一個人打有什麼意思?讓我也加入一下怎麼樣?"
另一個染着綠色頭發的家夥叫李清銘。
此時他見場上的氣氛有些緊張,像是蓄勢待發要産生肢體沖突,便向前走了幾步舉起球拍對謝餘說道:"謝餘,你不要不識好歹。你要玩我們就非得陪你玩嗎?"
這句話其實在氣勢上差了點意思,明顯有了退縮的意味,但也相當于給了謝餘一個台階。
如果她不接話的話,那麼剛剛的語言沖突也就順勢過去了。
就連一旁縮小自己存在感的林良也覺得,謝餘不過是一時之勇的沖動,現在有人給她的情緒緩沖了下來,她一定會放棄。所有人都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他愣愣地看着謝餘,心裡的情感非常複雜,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他看着謝餘非但沒有緩和的意思,而是輕笑一聲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她笑着說道:"說的也是。那不如就來一場比賽好了。我來挑戰一下商陸同學。讓我這個外人見識一下網球社的實力。”
“一局定勝負或者三局兩勝都可以,輸的人學狗叫,怎麼樣?商陸,這個彩頭還合你的心意嗎?"
這句話說完,整個巨大的網球場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精會神地在謝餘和商陸兩人之間轉換着。
沒人知道為什麼謝餘這麼瘋,但他們更想知道商陸究竟會不會同意這場比賽。
林良也一樣,他握緊了拳頭,就像往常那樣,無論受到什麼對待,他都握緊了拳頭卻始終沒有揮出去,現在也一樣。
他呆呆地看着謝餘,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就極度懼怕别人投過來的目光,害怕和别人對視。現在他直愣愣地看着謝餘,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人。
其他人也在看熱鬧。雖然商陸平時并沒有實際欺負到他們身上,但其實他們看着商陸那個眼高于頂、既嚣張又傲慢的樣子,也已經忍他很久了。
高高在上的人摔到泥土裡,大概是所有路過的人都會停下來看幾眼的樂子心态。
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商陸轉了轉他的球拍,甚至很有風度得笑笑說道:"我的榮幸,謝餘同學。"
見他接下挑戰,安靜的網球社又熱鬧起來。
"你們說誰能赢?"
"聽說特招生體育測試全A。"
"體測和網球有什麼關系?那個謝餘會打網球嗎?商陸可是從小打到大的。"
"商陸不是一直都是網球社的混子嗎?除了來網球社和林良玩,其他時間都不來嗎?"
"他姑姑商芷喜歡打網球,所以商陸才加入網球社的。雖然他一直沒在學校打,但是在家裡肯定和她姑姑經常打吧。"
知道些消息的同學低聲解釋着。雖然商芷喜歡打網球,商陸的角色是陪玩的輔助,但水平決不能太菜,不然怎麼讨對方喜歡。
能夠陪領導玩遊戲、做運動的,既不能實力太強讓領導總輸,也不能一直表現得太菜讓領導嫌棄。
太菜了,久而久之領導沒有新鮮感也沒有赢得滿足感,就自然不找你玩了。
所以商陸的實力隻會高不會低。
不過他面對的是謝餘,這個所有人都對她一無所知的謝餘,自入學以來似乎都沒有落過下風的謝餘,這場對局似乎很有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