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拍由喬驕特别贊助,漸變粉色款,很有少女心。
謝餘脫掉西裝校服外套,裡面的襯衫袖子挽了起來。一手拿着球拍,另一手拍着網球試手感。商陸倒是裝備齊全,穿着網球服悠哉地等着謝餘發球。
擔任裁判的王帥一聲令下,謝餘高高抛起球,砰的一聲用力打出。
擊球聲和球鞋在地面的摩擦聲在場館内回響。兩人你追我趕,商陸率先拿下一局,比分1-0。
第一局是謝餘試探對手的第一局,也是她自己的熱身局。
兩人的比分咬得很緊,你赢下這一球,那下一球一定是我的。
謝餘神情專注得盯着球。當壓力越大時,她的勁頭反而越強,很快将分數追至1-1平。
汗水從額頭流到太陽穴,謝餘随手擦掉。她盯着對面商陸的發球姿勢,突然心頭一緊,果不其然,黃綠色網球直沖她的手腕射來。
"謝餘同學說我不會玩。“
商陸眼中的敵意毫不掩飾,之後的回擊角度愈發刁鑽,網球擦着謝餘身體飛過。
”那要教教我怎麼打網球嗎?"
他笑着對謝餘說道。
謝餘不甘示弱,躲避着向她直面襲來的網球,又回擊将球左右調動,或者是一會網前一會網後,逼得商陸滿場跑動。
比分交替上升,對決逐漸演變成個人恩怨的宣洩,毫無戰術可言。
兩人甚至是忘記了比分,隻要能把對方耍的醜态百出,就是赢家。
當謝餘落下最後一球,将比分追至2-2平局時,一個穿訓練服的女生突然闖入場地踩住網球,冷聲說道:"到此為止!”
她嚴肅!得說道:“網球場不是你們的遊樂園!現在是隊内選拔期間,禁止私鬥!"
再過一個月就是今年的全國大學生網球錦标賽初賽,他們要和州内的9所大學進行比賽,選出最強的學校進入決賽。
新的一年裡,大四的學生畢業離開社團,而新入學的大一新生又加入社團。
人才的離去和人才的進入,使得隊伍需要重新規劃和調整位置。
全國大學生網球錦标賽一共有五個位置,分别是單打一、單打二、單打三,以及雙打一和雙打二。每年選拔期間都十分激烈。
為防止隊員受傷,也為了避免隊員之間的矛盾激化,不利于管理,學校及網球社每年這個時候都明令禁止并反複聲明,禁止隊員們私下比賽。
有了這個規定,即使是商陸,明面上也得按照規定來。
但是對于商陸來講,如果在測試賽中沒有赢過對手,哪怕是平局,所有人都會看他的笑話。
他試着對網球社長說道:"雖然我很尊敬您,但社長,我們現在的比分已經是二比二平局。突然叫停比賽,您應該能理解這種不上不下的心情吧?"
但社長卻不為所動:"你們是在這裡打網球嗎?還是玩躲避球?"
她轉過來,對謝餘說道:"謝餘,你覺得呢?"
她本意是想讓謝餘借此放棄比賽,但沒想到謝餘卻仍舊堅持說道:"如果商陸願意繼續的話,那麼我也會奉陪到底。"
兩個人仿佛死磕上了一樣,誰也不肯退一步。
就在三個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吱呀一聲,網球館的門被推開。
所有人讓出了一條道,是沈殊蘭來了。
他依舊淡着那張臉,看不出什麼情緒,溫和地說:"就到此為止吧。"
他走到謝餘身邊,對謝餘說道:"謝餘同學,學生會有一些事情想要找你商量,請你配合。"
現在的比分是二比二平。
謝餘的表現已然超過所有人的意料,就算這個時候她選擇放棄,也沒有人會嘲笑她。
但謝餘卻不這麼想,這場比賽不僅是網球技術上的比賽,也是心理上的戰争。
隻要她今天退一步,那麼她在心理上就弱了商陸一層。
今天她退了一步,那麼往後她還會有很多這樣的退縮與妥協,她不能退。
就在商陸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以及其他人都在等待謝餘最後決定的目光注視下,謝餘用手按了按球拍上的球線,對沈殊蘭說道:"就算是再急的事情,也不差這五分鐘。"
她對商陸說道:"現在是二比二平局,我們就一球定勝負,誰能赢下最後一球,誰就赢。限時五分鐘,怎麼樣?"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謝餘話音剛落,商陸還沒有說話回應,沈殊蘭就做出了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舉動。
他徑直走到謝餘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謝餘手腕,另一隻手利落地抽出球拍。網球社長尚未回神,就見沈殊蘭對她颔首示意:"人我帶走了。"
說完,他就緊緊的攥着謝餘的手,連拖帶拉,把人帶出了網球館。
腕間傳來的灼熱溫度讓謝餘怔忡。
這個永遠挂着得體微笑的學生會長此刻緊繃着下颌,白襯衫的下擺随步伐起伏,攥着她的力道大得驚人。
他一聲不發得悶着頭走在前面,謝餘甩了甩手,沒甩開,終于在穿過紫藤花長廊時,謝餘開口說道:“我和商陸的比賽還沒打完。”
前方黑色後腦勺紋絲未動,低沉的聲音,直白說道:"閉嘴。"
謝餘看不見沈殊蘭的表情,“放手,我自己能走。”
她又試着轉了轉手腕,想掙脫開。
"不行。"
掌心倏然收緊,沈殊蘭将試圖抽離的腕部重新嵌入指縫,又像是害怕她跑了一樣,力氣又大了幾分,緊緊地卡在他的手掌之中。
“你手上的網球拍是喬驕借給我的,我得還給她。”
“我會處理。”沈殊蘭一副不像和她多說的樣子,把人帶到了教學樓下,也就是他的辦公室的樓下。
這個時候,謝餘也沒有在打比賽的心情了。
沈殊蘭也意識到剛剛的舉措似乎有些不符合他在學校一直以來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