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等賺到錢了，找個機會還他好了。”她想，覺得自己騙好心人的行為很不道德。生出了難得的良心。

“或者換馬甲之前再幹點什麼吧。”夏青看着走遠的兩人想。“也算是為之後鋪子開路。”

她想着她的店鋪，想着怎麼樣還人情。不知道的卻是此時在這兩人之間，彌漫着一種極其極其尴尬的氣氛。

他們照例去了對面的茶館，進了熟悉的房間。這裡不僅是整個京城最高的建築，也是他們的秘密基地。此時小二上了一壺茶，非常貼心地關上了門。

葉衍突然說，“你怎麼把你小時候用的刀給她了。”

“放在我這裡也沒有意義，況且你不是讓我給她找點開路的東西嗎？”

“阿岚，你之前不是有很多的行路證明嗎！我本意是想問你要那個，誰知道你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都給她了。”

“讓她帶出去反而好。小時候的東西。”阿岚無所謂地聳聳肩，“放在我身上反而危險。”

“真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葉衍不想理他。

他說，“每回聽你說話都隻有一半，說不清楚，一定要裝神秘。上次的事情你還沒有和我說呢。”

他這一算發現還有賬沒算完的。“你上次說你被人發現了身份？到底是誰，你今天再不說出來我們這一頓你全買單。”

他像是為了抒發自己的不愉快似的，葉大少爺手上可沒少點東西。這次甚至比之以前還要更過分，什麼山珍點心上了一輪又一輪。擺滿了面前的一桌子，葉衍知道這個家夥是個窮光蛋身上分文沒有。

“是外祖母。”

出乎意料的，這個答案來得飛快。

“你說長公主？”葉衍尋思着那天面前這個人的所有行徑，覺得并沒有什麼惹人懷疑的地方。

“那日你喊我呈上面人盒子可還記得。”被叫作阿岚的人斜着眼睛看他，“外祖母見到了我的手，估計那時候就知道了。”

“都說長公主看人十分仔細，果然是名不虛傳。”葉衍撓撓頭，覺得這件事起碼有他一半罪責。最後還是想問什麼問不出口，悻悻地說了句，“你看人也很仔細，不會是和長公主這兒學的吧。”

“不用學。”眼前的人自顧自地挑起一塊面前的點心來。

“你還是真愛這桃花酥。”葉衍無語，他自己不喜歡，覺得這裡的東西對他來說十分膩口。

“是隻有這東西能吃。”那人倒是毫不顧忌，“雖說比起上次吃到的點心差了許多。”

“上次？”葉衍想了想，“你是說觀月？桑果坊做的那個？”

上回他存放了許久，在看起來稍微要壞之前和好友分享了此物。雖說吃起來很心痛，但是味道卻始終不能忘懷。

想到這裡他又想起他的憤怒來了，“你說，生意做得好好地，那桑果坊為什麼要出城了，難道是覺得這兒不好？”

“她或許有自己的理由。”阿岚說，“說不定她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在京城不是最好了。哪兒有比這繁華的地方。”葉衍把面前杯子裡的茶水一口悶，納悶道“怪事，今天茶樓的茶葉怎麼都這麼沒趣味。”

喝在嘴裡如同嚼蠟，半點沒有味道。他喚了門口的跑堂來，這小二見他就戰戰兢兢一句，“葉大少爺請吩咐。”

“你們這兒怎麼今天沒人泡茶？”葉衍問。“謝平那家夥呢，不是自稱茶水博士麼？怎麼今天都沒見他說書？”

“謝先生？”那小二臉上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神情。

“葉大少爺居然未曾聽聞此事嗎，這謝先生啊前段時間因為講了些不該說的，被少東家給趕走啦。”

“說了些不該說的？”葉衍問，“他什麼時候說過該說的了。整個京城的事兒不都由他一張嘴說了算麼。”

甚至葉衍都有一回被這家夥給編排，說他一擲千金為紅顔。真是胡說八道。

“這回不一樣啦，他這次說的啊可是宋大人。”

“宋大人...？”葉衍突然想了想，“宋子彥？和他有什麼關系？”

“葉大少爺有所不知。”小二壓低了生意，“咱這兒的新東家，可是宋大人這一派的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