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夏青有仔細強調此事不為外人道也,但是蓋不住人多嘴雜。這件事說得越發神秘,感興趣的人越多。也不過幾天光景,在某一天出攤的時候,她金閃閃且光鮮亮麗的金主晃到她的面前。
“之前在街上偶然見到,聊過幾句。還算投緣。”夏青說。
入了冬,葉大少身上終于從繡金的袍子換成了厚實的裘衣,夏青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服飾的古典版本。感覺很新奇,多看了兩眼。又覺得比起這件衣服,顔伽怕她過冬時候冷送的衣服全體價格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及三分之一。
有錢人,就是好!
相比大少爺有錢真好,那後面的黑袍護衛就是身體好。
和秋季相比壓根沒有什麼變化,頂多袍子下面看起來更厚實。也是一動不動地站在葉大少的身後,聽着對方氣急敗壞。
“哎,我說桑果坊,你可不厚道啊。有這個想法不和我說。我葉衍做了你這麼多次買賣,既然想要賣手藝,怎麼不賣給我。我們葉家有的是酒樓茶肆。”
夏青搖搖頭,“這不一樣。我的手藝是家那邊傳的,有句話怎麼說,隻傳有緣人。”
“段家少夫人和你如何有緣?”如此唐突的一句話冷不丁地加入聊天,吓了夏青一跳。和他一起患難過的打工人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口。
在她的印象裡這些江湖俠士要麼就是大俠一般清逸俊朗,如果是類似這種有些怪異打扮的,都是些類似洪七公一樣的中老年人,但是她的同事聽起來聲音雖然深沉,但是卻不嘶啞,也沒什麼裝模作樣的氣泡音。
但是聽上去很舒服,而且似乎沒有到中老年人的程度。
“我?其實是某回路上巧遇,她瞧見了旗子,問是不是最近很廣的桑果坊。我說是,再然後她說想學我手藝呗。”
“她和你學手藝?”黑色的袍子下那雙眼睛緊緊盯着夏青的一舉一動。夏青卻毫不畏懼,她信口雌黃的水平非常之高,“是,說是我做的東西長公主愛吃。她想學着之後好去孝敬,正好她又要開新鋪子。”
“居然被這人搶先了。”葉衍有意無意地掃過身後的侍衛,對上那雙眼睛時又挪回來。嘀咕,“這夏家女,怎麼和我想得不一樣。”
他之前去了解過好兄弟名義上的婚約者是在皇上給夏家賜婚之前,這位夏家養女一直都沒能有出府參加各種社交場合的機會,所以葉衍在賞秋宴上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對方是個書呆子這件事卻在坊間早有流傳,夏家的大小姐二小姐他見過很多次,尤其是從二小姐夏蓮嘴裡形容的妹妹,幾乎毫無可取之處。
那時候他還擔心他好兄弟的人生幸福。但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有這能耐。
他又接着問,“你的手藝要怎麼樣教給别人?”
“若是我想學呢?”
夏青做出了一副極其為難的樣子,“不是葉公子您不好,隻是我這兒的手藝啊,都給我載在書上了,既然都答應給段少夫人了,我也很為難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葉衍氣得吐血,覺得自己丢失了一個賺錢的機會。也不知道那段家少夫人究竟怎麼回事,剛說要開鋪子就能騙了這家夥去。但是他葉衍又不能說話不算話,于是他伸出手。
“好吧,這個我不追究,我的東西是不是要還我。”
夏青愣神,“什麼東西?”
“我的翡翠。”葉大少爺很不耐煩,“你走之前難不成還得把我的寶貝帶走?”
夏青這才恍然大悟似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翡翠給他。葉衍這邊一揮手,身後的侍衛送上三十兩紋銀,還有一枚令牌。
“這是?”
怎麼又有錢拿又有東西拿。仔細一看是個顔色很深的木質的玩意兒,夏青在這個世界沒見過這種東西。
“這是商賈之間通行的令牌。”葉衍沒好氣地說,“你要在外頭做生意,若是出示這個就知道是我葉家的客人。若是之後有興緻和我做生意,我這邊自然是歡迎。”
夏青覺得果然這類人就是會做生意。又給了啟動資金又賣了她一個人情。她心下卻有點感動,如果她還是那個到京城來準備帶劉嬷嬷遠走高飛的秋紅的話,那此時這個錢就是她的資本。但現在,正是因為有另一件事要做,才決心在這裡落腳。
“謝過葉大少爺。”她真情實意地感謝,雙手去捧這立牌。
“不用,還有個東西。”
而後卻又發現手上被人放了個東西。和葉家的令牌不太一樣的是,這是一把很袖珍很迷你的短刀。
不常見。
“大人這是?”實在差點改過口,一句同事就要出口。夏青忍住了,不知道眼前的這個蒙面人到底有什麼說法。
“我之前在東邊待過,知道那邊的情況險惡。”那侍衛說,“此物能保出城平安。”
旁邊葉衍的神色有些怪異,但是她此時并不懂對方這種奇妙的情緒。她隻知道葉大少爺給了她兩枚暢通的兩枚通行證。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用,但是夏青還是認真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