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陰的啊這個肖俊。”
“我去他的,這個死肖俊。”
“賤人賤人賤人。”
……
直到他們在山奈家午休完,對于肖俊的罵聲依然不絕于耳。
十幾歲的學生,沒有經曆過社會的磨練,還處在對于任何人都沒有什麼戒備心的時候,單純天真又感性。哪裡經曆過這樣的事,見過這樣的人。
他們能做的,也隻有罵幾句以解心頭之恨。
下午和晚上的考試,文竹前面的座位一直都是空着的,肖俊沒有再出現。
考試時,文竹明顯能感覺到考場内的同學向她投來的視線,又好奇也有不解。
文竹統統不理會,專心做題。
既然她能安然無恙的回來考試,就足以證明清白了,事實真相,周一升旗時自然會再公布,她不需要在此浪費口舌。
最後一門考的是文綜,這門考試極其鍛煉人的寫字速度,最後一個地理大題寫完,文竹的手已經酸澀無比,這是每考一次文綜,都會經曆的。
今天情況特殊,考完試就可以放學了,不必再上晚自習。
文竹出了考場,在一樓的小花壇邊,看到了圖玉。
其實一開始她并沒有注意到,小花壇那邊沒有燈,隻有一些微弱的從走廊透過去的光,一般人也不會到那裡去。
她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即将走到走廊轉角之際,餘光裡好像有什麼白色的東西一閃而過。
文竹停下腳步,轉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圖玉那口大白牙。
圖玉坐在花壇邊的瓷磚上,咧着嘴向她招了招手。
文竹走過去,“你怎麼不喊我?”
圖玉拍拍腿,站起來,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瓶酸奶遞給文竹,“你要是再不發現我,我就準備喊你了。”
借着一點微弱的光,文竹看清了酸奶瓶子上面的字,綠色的,茉莉青提味道的。
又是茉莉,文竹突然想到了那束被她放在床頭櫃上的茉莉花,鼻尖好像又聞到了那種清香的味道。
兩個人上了三樓回教室,一路上,圖玉都在東看西看。
文竹注意到了,卻沒有問出口。
因為她隐約猜到了,白天的事鬧得不小,圖玉應該是怕肖俊回來報複她,所以在考場外等着她一起走。
一進教室,文竹就被眼前這場面震驚到了,班裡的同學竟然沒一個走的,都幾個人聚成一個小堆,熱火朝天地在讨論答案。
你說這題選A,我說這題選D。讨論地那叫一個忘我,比什麼時候都認真。
“小竹竹,你回來了,快快快,試卷拿來。”虞水蘇就在三樓考試,回來的速度比他們快一點。
她跟何秋子兩個人在默默對選擇題答案,見文竹來了,立馬把文竹拉過去,看她的答案。
文綜的選擇題一直是個迷,文竹并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很多時候都是根據第一感覺來選擇。
并且不能修改,往往第一選擇的那個答案就是對的,二次檢查修改的時候往往會改成錯的。
這個虧她吃過好多次,目前依然沒有糾正過來。
每次都越看越覺得應該是另一個答案,心裡想着,萬一呢,萬一這次是例外呢?另一個答案看着明明就更靠譜一點啊。
于是大手一揮,痛失不少分。
“我去,這個曆史是要怎樣啊?還能不能好了,第一個選擇題就錯。”虞水蘇一邊對答案,一邊忍不住抱怨。
旁邊的何秋子也是一臉菜色,看來她的情況也不怎麼樣。
“我這又不是标準答案,我每次選擇題都會錯很多的。”文竹忍不住勸阻她倆,她說的是真的啊,最多的時候她錯過十幾道選擇題。
“十幾個?還最多?”何秋子擡起頭,“十幾個對于我們來說都是大好事了好嗎。”
這就是人與人的差距嗎?何秋子與虞水蘇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濃濃的命苦。
唉,行吧。
文竹決定不再勸她倆。
圖玉看到這情況,也忍不住手癢加入,“都讓開,哥這次感覺良好,題目都會做,肯定能考好。”
嗯…一般這樣說,結果都不會考的太好。
少年,你還是太年輕了。
一開始,圖玉還很興奮,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政治選擇題對完,他的表情就已經變了。
再往後,臉色越來越難看,手裡的紅筆劃個不停,全是叉叉叉。
全部對完,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手裡的筆一扔,頹然地在椅子上坐下,全身上下就透露着四個字——不想活了。
這次,虞水蘇很罕見地沒有再嘲諷他。
“我這真的不是标準答案。”文竹憋了半天,也隻憋出這一句話來安慰他。
“讓我們放棄文綜這個讨人厭的東西好嗎?看看我們英語大寶貝吧。”虞水蘇掏出英語試卷,眼神爍爍地看着文竹。
“好呀好呀。”何秋子在一旁附和。
文竹拿她們沒辦法,示意試卷在她書包裡,讓她們倆自己拿。
圖玉一聽直接站起身走了,一個人跑到外面走廊的欄杆邊站着,背影是說不出的孤寂落寞。
可憐的孩子,文竹歎了口氣,也走了出去。
站到了圖玉旁邊。
其實欄杆邊的風景還挺好的,站在這兒能看到校園内很多地方。兩個人無言站了會兒,還是圖玉率先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