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選擇文科?”
怎麼突然問到這個問題了,文竹仔細思考了一下,然後才開始組織語言。
“我很喜歡背書的感覺,那種抛開一切雜念,腦子裡隻有文字的感覺。什麼都不想,什麼事都打擾不了。”
其實她從小就喜歡看書,童話故事,文學名著,網絡小說,各種各樣的書,她都喜歡看。
至于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背書的那種感覺的呢?她自己也說不清。
這個理由說出來其實會覺得很虛幻,不過這确實是她的内心真實想法。
“你呢?”文竹反問他。
目前來看,圖玉的文科成績并不算好,在倒數第二個考場考試,甚至可以算得上很差了。
“害。”圖玉擺擺手,臉上都是無奈。“當然是因為學不會理科啊,物理化學太難了,跟聽天書一樣。文科好歹還能蒙點分。”
好吧,文竹沒想到會是這麼簡單粗暴的理由。
“其實我媽是想讓我學理科的,比較好就業嘛,而且分數線比文科要低很多,當初填志願的時候我們兩個沒少吵。”
圖玉無奈笑笑,“現在想想,我這個破成績好像學文學理都沒什麼差别,一樣的爛。”
圖玉深受打擊,往常的快樂仿佛一去不複返了,此刻是憂郁小圖。
“别這麼說嘛。”文竹實在不擅長安慰人,動作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後來何姨是怎麼同意的?”
圖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燦爛一笑,“因為我爸啊,他很支持我的選擇,最終幫我說服了我媽。”
原來如此,圖叔叔看着确實像一個很和善的父親。
文竹其實還挺羨慕他的。
至少他的媽媽會花時間為他的未來認真考慮,還有在他背後默默支持的爸爸,相對于大部分人而言,他是幸福的。
而她的媽媽,對于這些問題從來都是“都可以”“聽你的”“你看着辦就好”,她從來不會過問自己的決定,也不會給任何參考意見。
文竹幾乎是被她放養長大的。
而她的爸爸……她的爸爸不提也罷。
文竹深深歎了口氣。
今天的暴雨在下午考英語的時候才堪堪停了,下了一天,這會兒風吹到兩人身上,帶着夏天特有的雨後的氣息。
泥土味混合着青草氣息,很好聞。
兩個人繼續站了會兒,估摸着虞水蘇答案應該對完了,才轉身回了教室。
班裡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地走了,虞水蘇趴在桌子上,看起來受的打擊不小。
看她這樣,圖玉又來勁了,“咋樣啊小虞子?戰況如何?”
虞水蘇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哼哼,被老娘迷惑了吧?你姐我英語選擇題隻有三個跟小竹竹不一樣,略略略。”
虞水蘇異常興奮,文綜對于她的打擊此刻已經不值一提。
圖玉沒想到自己被耍了,想到自己試卷上那鮮紅的叉叉叉,那股作弄人的勁兒蕩然無存,又憂郁了。
虞蒼術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虞水蘇對完答案就立馬跟文竹他們倆告了個别回家了。
文竹擡眼看了下挂在牆上的時鐘,“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
早已過了公交車的末班時間,兩個人便打算走路回去。
下過雨的夜晚,空氣很涼爽,早上出門的時候文竹把春季校服的外套也套上了,還沒忘提醒圖玉讓他也帶上。
圖玉還大言不慚地一點兒不相信外面的溫度,覺得自己穿短袖肯定能扛過去。
這會兒他終于是心服口服了,“文姐,不愧是你。”
神經……
文竹已經習慣了他的間歇性發神經。
這會兒也才晚上八點多,路上還是有二三行人的,不算冷清。
路上有不少積水,借着路燈的光,兩個人一會兒往左走一會兒往右避,盡管如此,還是踩了不少小水坑。
文竹感覺到自己的襪子濕了,褲腳也濕了一片。
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圖玉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
那瓶酸奶還被她拿在手裡,沒喝完。圖玉看到了,“不喜歡這個口味嗎?”
文竹搖搖頭,“沒有,挺好喝的。”這個牌子的酸奶她是第一次喝。
隻不過她算着自己的生理期應該快到了,每個月都要那麼死去活來幾天。酸奶是在冰櫃裡儲存的,很涼,她不敢多喝,怕肚子疼。
兩個人的鞋都濕透了,大路上積水最多,往來的車輛,沒少往兩個人身上濺水。最後一段路圖玉拉着她抄了個近道兒。
是一段小巷子,不過有路燈,不算黑。
文竹第一次走這段路,腦子裡看過的警匪片懸疑片全都冒出來了,在電視劇裡這種小巷子可是事故多發地啊。
文竹有些猶豫了,她膽子其實挺小的,“要不…還是走大路吧。”
“哥在呢哥在呢。”圖玉頗有些老大的架勢,“你怕啥,哥保護你。”
行吧行吧,看他說的那麼信誓旦旦,再加上有路燈,文竹其實也沒那麼怕了。
巷子沒多長,兩個人走過去,圖玉挨她挨得極近。
即将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異響,圖玉仿佛受了驚的鳥兒一般,立馬躲到了文竹後面,“什…什麼東西?!”聲音哆哆嗦嗦的。
文竹簡直無語,大哥,這就是你說的有你在啊?還保護我?
瞧你那給吓得,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