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溪月算算日子,今年她整八十大壽,千年實在是漫長且不敢想象。
若真是風卿,那風卿比她大了九百來歲,到底是怎麼好意思管她叫姐姐的,還叫得如此順暢?
她真是佩服。
“霆霓,”溪月叫住在靈脈上東摸西摸滿眼放光的霆霓,“若你推測為真,銀龍族尚還有這麼個遺孤在世,貿然将他找出來,被暗處的人知曉了我們如何護得住他,你不過為那山神說了幾句話,便被貶至此處,若是将此事傳開,難說會遇到什麼。”
“霆霓,重回仙界隻有這一個法子嗎?我如今很怕被牽連進去,花澈神君閉關,可無人護我。你想想,可還有别的法子,别把我倆搭進去。”
溪月所言不無道理。
霆霓雖有些失落不能行此舉,也明白确是自己未考慮周全。
“别的法子自然是有,立個功便是,如那不遠的暮雲鎮上,如今便有妖異,可我雷法被封,有心無力。”
“我與你同去。”
溪月沒有半分猶豫,“不過靈脈之事,還請上仙保密。”
霆霓眼底閃過一絲懷疑,溪月從頭至尾,一直在害怕有關銀龍族的事暴露人前,怕被牽連情有可原,可分明更像是在隐瞞什麼。
他突然福至心靈,“溪月,那顆靈珠,不會在你那兒吧。”
霆霓問道。
溪月擡手橫劍,“霆霓上仙此言何意,若我今日答是,上仙便走不出這洞窟了。”
霆霓瞪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當初那個在瑤池湖畔叫住自己的柔弱女仙,這蠻橫樣同花澈有何區别?
真是倒反天罡,虎落平陽被犬欺。若他雷法還在,真想立刻降幾個雷劈死她。
“這便是你說的要報答我指點你尋仙骨之恩?李溪月,你便是這般報答的。”
霆霓氣不打一出來。
竟敢威脅他。
溪月自然不會真動手,卻也要曉以利害,要他不敢妄動。
“與上仙開個玩笑。”
霆霓很是生氣,“我既說了要将你當作朋友,你又何必隐瞞,早透露一些,便不會繞這許多彎子,我白為發現這靈脈高興了許多天。”
“總之這條路是行不通了,上仙便看看,所說那妖異之事,溪月能不能幫上忙。”
霆霓所說那妖異之事,便出在蓬萊洲下的暮雲鎮上,暮雲鎮人仙雜居,歸蓬萊洲統管,按理說是子朗神君的地盤,鎮東卻建有一座花澈神君的神祠,供燈長明。
溪月對此地極為熟悉,她在上界前便住在這個神祠内,為花澈神君守祠點燈。
浮生千劫曆無盡,神祠長日守燈明,如此三世。
而那妖異之事,便是花澈神君殿内的香燭總是無故熄滅,用仙力也難以點燃,還未查明何故,守祠人便于一個雨夜瘋魔了,如今月餘過去,蓬萊洲還未派人出面解決這事,眼瞧着是不打算管。
為神君守祠的守祠人瘋了,神君連她自己的守祠人都不保佑,這事聽起來便荒謬,也有損神君威德。
這事得查。可溪月覺着,霆霓想靠辦成這事立功上界并無可能,仙界就沒幾個神仙與花澈神君對付的,雷部更是看不慣她的言行做派,怕是反惹不快。霆霓見多識廣,于這些事上卻不太聰明。
彼時二人正坐在暮雲鎮上的一個小茶館裡,霆霓像是瞧出了溪月的想法,将茶碗在桌上叩了叩,“溪月,我好歹比你多活了幾千歲,自有打算,這事遠比你想的複雜。”
“有多複雜。”
溪月掀開帷帽一角。
“這事大了,暮雲鎮是什麼地方?就在蓬萊洲眼皮子底下能出這等事,那他處隻能有過之而無不及,必是有人着意在斷花澈神君香火。花澈神君神力無雙,背後之人卻敢明目張膽幹這事,很有可能是此舉确能影響神君。”
“溪月你發什麼呆呢?聽聞神君閉關許久了,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