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部的課是辰時末才上,溪月卯時起床,正好還可以練一個時辰的劍,淩風一劍她已十分熟練,無法突破的原因是仙力突然停滞不前,已有幾日沒有變化,怎麼調整都突破不了。
不過溪月心态很好,她相信就算現下停滞,待有了香火,也一定會進益。
練完劍梳洗整齊,溪月便出發往授課的延知堂走,走到堂外,遇見靈淵仙子,是了,新任的月老們是要一起上課的,有一起闖陣的緣分,算是半個熟人,靈淵主動同溪月打招呼,二人便一同入學,坐到了一桌。
客套了幾句,靈淵忽然好奇起來,“溪月仙子,聽說你從前師從花澈神君,可是真的?”
在溪月心中,師從花澈神君是件頂了不得的事,無須遮掩,便坦然點頭,“是真的。”
“好厲害。”靈淵眼睛裡露出羨慕來,“他們笑說你再厲害如今也被趕出雲邊谷了,我卻覺着,能和花澈神君在一起那麼久,已是很榮幸!”
靈淵說到激動處拉拉溪月的袖子,“你快說是不是這般。”
滿臉寫着你快認同我。
溪月細想了下她的話,“我是這般覺得的,隻是他們笑說,是誰們?我在仙界,并不認得幾個人。”
“以旻和太子為首的那幫人呗,聽道是在蓬萊洲橫着走呢。”
“旻和太子?”
溪月有些疑惑,“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悉。”
“仙界的旻和太子,天後天君的獨苗苗,愛護得緊呢。”靈淵有些詫異,“你不知曉他?他可是和你有過節呢,四處揚言要教訓你。”
這話便更叫溪月疑惑了,“我與這旻和太子無冤無仇……”
靈淵自然不信溪月的說辭,隻當是内有秘辛不便讓她知曉,“罷了,哪日要見到的,太子殿下考了雷部的仙職,仙師們忙,若實在抽不出時間,便會把新任仙官們聚在一起授課。”
溪月茫然的點了下頭,連手上的銀镯輕微發燙也未注意到。
第一堂課是由現任大月老教授,大月老是個紅衣長須的鶴發老頭,滿臉褶皺瞧不出年歲幾何,眉眼間透着喜慶和藹,還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大抵是要用圓滿這個詞形容才妥當,像人間所說的全福老人。
“諸位面前的書冊,便是姻緣簿,這上頭記載了世間的男女的婚姻緣分,世人皆以為,姻緣天定,所遇之人早已寫定在這本姻緣簿上,實則不然。”
溪月邊聽邊翻動着面前的姻緣簿,上面泛着淡淡的紅光,很是好看,可内裡卻無字。
“姻緣簿上會顯現有婚姻緣分的男女姓名,一人,可能會和很多人有婚姻緣分,也有一些人,并無婚姻緣分,緣分越深,姻緣薄上二人的名字越亮,各位的職責,便是給有緣分的男男女女牽上紅線,促成緣分。”
“現下諸位手中的姻緣簿是無字的,隻有牽成了紅線,這姻緣簿上才會慢慢有内容。”
大月老掌心一攤,紅光一閃,手中便出現一本很厚的姻緣簿,瞧着很舊了,姻緣簿無風自動,一頁頁翻過去,竟都寫滿了字,大月老走到溪月身邊時,溪月睜大眼睛去瞧,這姻緣簿上一股香火味,上面還沾了紅蠟油。
“這是老夫的姻緣簿,記載了人間幾千年的姻緣,希望諸位有朝一日,也有這樣一本姻緣簿。”
小仙官們瞧見這本姻緣簿,無一不發出驚歎,大月老很是滿意這群小仙官沒見過世面對他十分崇敬的樣子,施施然收了姻緣簿,又接着講,“姻緣簿的仙力來源于長生殿外的姻緣樹,姻緣簿促成的姻緣得到的香火又潤澤姻緣樹,結出紅線,如此生生不息。”
“現下講紅線,請諸位記下這召喚紅線的口訣,”大月老聲音提高了些,“我乃月下紅線仙,紅線聽我号令促真緣,急急如律令!”
大月老方念完,一團紅線便落在他手中。這紅線團瞧着很是結實的樣子,溪月覺着,應該叫繩。
“守靜歸一,腦中想着姻緣樹靈力充盈的模樣,再念這口訣,試試。”
“大月老爺爺,我們未見過姻緣樹啊。”
溪月道。
大月老看向溪月,沒有理睬她,繼續對衆人道,“試試。”
靈淵拉了下溪月,低聲道,“所有考進姻緣部的小仙官,頭件事便是要去長生殿外拜姻緣樹,你未去麼?”
“啊?”溪月捏緊拳頭,想着自己方才問出的蠢話,“我不知曉此事。”
“我們仙考時不是有一張符紙,上面寫了啊。”
“……”
溪月隻覺一下子失去了力氣,歪倒在桌上,“好靈淵,那符紙上還寫了别的什麼嗎?”
“那倒是沒有了。”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