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摸着那刺刺的紅線,心中忽然有了個想法,這紅線可以憑空召出,若能再堅硬一些,如利箭一般,豈不是可以作為武器使用?釋心劍因着是花澈神君所鑄,又有神力加持,是很厲害,可她總不能就指着這一樣。
厲害的神仙,可都是通身本領。
于是在風卿凝惑的目光裡,溪月淡淡的将紅線解了,拿在手裡琢磨,絲毫沒受影響。風卿目光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
紅線系上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身心性命都完全屬于對方,有一股沖動,什麼都願意為她做,而溪月卻是沒有任何感覺的,或許感覺到了,隻是能分辨,那不是自己的情緒。所以要紅線發揮效用,還得是彼此有意。
風卿不解,日日相伴,她對自己竟還是毫無想法。
他是個在泥潭裡的人,身負血海深仇,早晚有一日要仇人付出代價,可她也同自己結了契,同傷共死,是與他同在泥潭裡的人,他們之間,本就該不同。
于是風卿開口問,“便是你沒有任何感覺,總能感受到我的?”
這不可能。
溪月的目光從紅線上移到風卿臉上,“感受到了,風卿,我後來也想明白了,你雖是來歲,但大部分時間在沉睡,且靈族、神仙的年歲本就長,我是實打實的八十多,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容易胡思亂想,都是可以理解的。”
“嗯,姐姐說得有道理。”
風卿未反駁。
被這聲姐姐膈應了一下,溪月摸摸他的頭,“乖,可以直接教我的名字,不用這般講究。""好的溪月姐姐。”
風卿定定的看着溪月。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太沒存在感了,許多時候,都化作她手上的銀镯,或是默默坐在一旁看她練劍。
不太說話,不太讓她留意到自己?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眉頭一松。日子還長,不着急。
于是溪月便發覺,向來沉默寡言的風卿,似乎話變多了。
總會借故邀她出去轉轉,間或買些戲本子看了講給她聽,便連溪月練劍時,也會找些詩來讀。
溪月從疑惑到欣喜,鼓勵他,“風卿你多念念,我做凡人時大抵不識幾個字,看神君手記時許多看不明白,你多念念,我積累些學問。”
風卿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點,“聽你這話,似乎不太記得做凡人時的事?”
溪月收劍,仔細回想了一下,确認是記不太清,才道,“隻記得住在暮雲鎮的花澈神君神祠内,熟悉的人,也都不在了。你知道的,仙界的時辰,同凡間不太一樣,仙界一日,凡間已過去許多日子。”
“暮雲鎮上人仙混居,還有靈族,你那時,可認識旁族的人?”
溪月搖頭,“都不記得了。”
風卿目光沉沉,“所以你在暮雲鎮上守祠三世,隻是有人同你這般說,實則你并沒有半分記憶。”
“是花澈神君同我說的。”
溪月自己的确沒什麼記憶,且随着時間的逝去,那點記憶也模糊了。
看風卿的神情,溪月用劍把捅捅他,“你這般看着我是什麼意思?若我不是為神君守
她總不可能無緣無故點化我這個凡人上界吧。”
風卿點頭表示贊同,卻又微不可聞的道了句,“是啊,我也想知曉是為何。”
這句溪月沒聽到,風卿沒再說什麼。
月餘過去,溪月除了練劍,便是滿大街的亂逛,尋找可以出手牽線的有緣人,倒是牽
香火卻少。這座月老祠,香火本就慘淡的。
期間有和其他小月老傳信,靈淵跟了姑婆神,同他們上的課程一樣,真牽起線來卻又和他們不同,幾乎少有女子前來祈願,且即便姻緣薄上亮了名字,日常表現得也極為隐秘,不易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