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心思深沉的闵之,溪月顯然更喜歡嶽效一些。風卿見到嶽效有些驚訝,正是在巷中遇到的那個男子。
似乎沒什麼好考量的,此人通身正氣,身上隐隐有一層功德金光。
“瞧着是祖宗護蔭,那定然是個好孩子。”溪月道。
打聽公主時,她也聽得這位未來驸馬幾句,祖輩從軍,父母皆死于戰場,如今唯餘這個獨苗撐起門庭,很是不易。
與螢國起了戰事後,他三次請命帶兵,皆被駁了。一是年紀太輕,二是勢單,朝中新貴疊起,說得上話的都有自己想要舉薦之人,盤根錯節,無他一席之地。
又聽聞,迎娶公主一事,是他自己拿了父母帶血的殘甲,去皇宮裡求來的。正逢國君與公主置氣,覺着女兒嫁誰都比嫁給董國皇子好,再想起嶽效慘死的父母,竟就這般準了。
“戰士們在前線為國搏殺,他們的公主卻一心要嫁敵國皇子,嶽家滿門忠烈,嶽效既求娶你,與其讓你寒了衆将士的心,不如嫁去嶽家,以示皇家對功臣的感激。”
大街小巷說得有鼻子有眼,連國君的話都傳了出來,溪月不知真假。
時近傍晚,滿街遊蕩的嶽效的終于回了家,他如今在京吾衛中任了個閑職,每日點完卯便可回家,卻還是日日走街串巷,平不平事。嶽府門停了輛馬車。溪月風卿坐在嶽府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看着嶽效走近馬車,聽得馬車内傳出的聲音後行了個禮。
車簾被掀開,公主氣沖沖下來,溪月剛看過去,便見嶽效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公主好兇。”
“公主這麼漂亮兇點怎麼了?”溪月和那嶽效并無交情,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心疼他。
“你想想,公主正是喜歡那闵之,為了對方與皇權抗争,還未得個結果,嶽效突然冒出來,以父母戰功求娶公主了,公主打他這一巴掌,是不是就說得通了。”
“嶽效父母為國戰死,公主是皇家女,對這嶽效亦有責任。”
溪月不否認這個,“可終究是兩碼事,心意的事,誰說得準。”
“嶽效,本公主不喜歡你,你使這下作的手段強迫本公主嫁與你,此後呢,我們都帶着恨意度過這一生嗎?”
嶽效擦擦嘴角,笑了,“那也比帶着悔意好。”
“本公主有什麼可悔的?”
“公主私放闵之,若他逃回董國,董國再無顧忌,攻下邊城,我朝百姓,安有甯日?”
“嶽效,”公主皺眉苦笑,“你是因為本公主,才對闵之有這麼大的敵意吧,你明知……他隻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于董國并無什麼要緊的,否則怎麼會送他來此處……若本公主同你成婚,你可願放過他?”
“公主要嫁我之事闆上釘釘,大婚已在籌備,似乎并不是什麼可談條件。”
“你究竟是要娶我,還是要與我為敵?”
“為了家父家母拼死守下的疆土,是什麼我不在乎。”
又是響亮的一巴掌打在嶽效臉上。
嶽效吐了一口血沫,笑道,“公主,大婚見。”
說完便轉身進了府。
“姻緣簿真的不會出錯嗎?”溪月又翻出姻緣簿來,看上面亮着的兩個名字,滿臉疑惑,“這一對還未成親便對彼此有這般大的怨氣。”
不過一時是不能驗證是對是錯了,溪月便又帶着風卿去了公主府。
去時公主還未回府,府上的守衛便松散了些,二人未動用仙法便混了進去,東南四角走了個遍,順着四角湧動至府中央的邪氣,溪月和風卿在公主寝殿的西窗花盆裡,找到個巴掌大小冒着黑氣的長着毛刺的木牛。
風卿剛想叫住溪月,溪月便莽撞的伸手去拿了。
一股黑氣竄進溪月的指尖,溪月眼睛一紅,整個人便木呆呆的了。
“溪月!”風卿扶住溪月,察覺心頭有不适之感,怕是着了這東西的道,他凝聚靈力奮力朝那木牛一擊,木牛一震,頃刻化作一股黑煙飛了出去。
溪月久久不能回神,愣在原地。
她看到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