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霓暫且無事,溪月這才放下心來躺在床上安心小歇,身上疼得厲害,卻勉強能動。聽靈淵說,是大月老向丹祖要了靈藥,又耗了許多仙力,這才将她體内碎掉的半邊仙骨勉強拼湊,可她的整副仙骨不同程度的損傷,根治是不能了。
“辛苦大月老,也辛苦你們,謝謝你們。”
溪月真誠道。
聽見自己的身體狀況,溪月的心不免下沉了幾分,可看到眼前的三人,心中又頓生奇妙之感,沒想到在在天界,除了花澈神君與風卿,還有人會這般關心她的安危,耗費這麼大的力氣将她救下。
想到風卿,溪月好起來的臉色又黯了些,她綁住那大貓後就暈了過去,不知最後是怎麼出來的,當着泉流靈淵的面,又不方便問旻和。
泉流善度人心,在秘境之時也見到了風卿,大抵猜到溪月的擔憂,便語氣輕松道,“溪月,你可知天命境中那隻靈貓是何來頭?”
“可是從雲邊谷出來的?”
“是了,花澈神君遊曆下界靈山時見它模樣可愛,便将它帶回了雲邊谷,因渾身金黃,便取名金條,悉心呵護了一段時日,哪知無論如何也養不熟,還抓傷了神君幾次,神君便淡了心腸,吩咐下面的人喂養,其餘一概不再管,誰知花澈神君冷待之後,它反而黏人起來,日日陪花澈神君練功,連神君閉關也要跟着,不讓進就守在門外。”
“神君是個記仇的,哪還能如從前那般待它,它受了冷落,不知哪日便從雲邊谷跑了出去,花澈神君也未去找過,說既不喜歡雲邊谷,便自己舒服去哪裡,反正初時也教導過它,不怕在外邊被人欺負。”
“竟不知它最後如何到了這天命境中。”
“我喂養過它一段時日,叫名字還有反應,你那仙侍不知同它說了什麼,便将我們都放出來了,大家都沒事。”
溪月聽了這話心安了些,握住泉流的手,“泉流姐姐。”
泉流摸摸她的頭,“好了,現下最重要的是将身體養好,我已囑咐過他們幾人,天命境中兇險,僥幸撿回了命,就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境中之事。”
旻和很想同溪月說話,又插不進去,便将複靈燈放在床邊,“給你。”
“謝謝。”
泉流還有事,要先行離開,勸旻和也走,靈淵先前便說過要留下來照看溪月,有個人在這兒看着大家也放心。
旻和有些不願,可泉流發話,他隻得一起走。泉流身為鲛族長公主,天然帶有公主的端淑,旻和是有幾分敬着她的。
出了小院二人道别後分向而行,待離開了聽海峰,泉流在一僻靜處頓步,“有話大大方方的說,還要跟着我多久。”
凝之自泉流身後顯形,面色頗為不快,“姐姐,我是想看看你是否有事瞞着我,你為何要将那溪月救出來,還要來看望她?有幾分交情在?”
“我還想問你,為何要這般針對溪月?”泉流語氣有些重,凝之聽了愣了下,笑道,“姐姐,你可要搞清楚,誰是你的妹妹,誰和你站在一起。鲛族沒落,如今族内就你我二人從那東海搏出來,你還要與我内讧不成?”
“我已照你所說去尋旻和,卻不知旻和怎會去了天命境那般危險的地方,若他喪命,你的計謀不成,就不怕還有連累鲛族?”
“他不是被你救出來了嗎?”凝之走近了些,細細看泉流的那張臉,頗有些沉迷,這張臉實在是動人心魄,得天道厚愛,“姐姐,天後強勢,旻和性子軟弱,最愛這種美救英雄的戲碼,隻要你成了這天族的太子妃,何愁沒有鲛族的立足之地呢。”
“可你實在不該救那李溪月,你可知她竟毀了我的仙牌!”
“她與我同出雲邊谷,我如何能……”
“泉流!你是鲛族長公主,那雲邊谷不過是個踏闆,你可别真當自己是那兒的人了!”凝之提高了聲音,“你所做的一切,隻能為了鲛族!關心一個無關的人,還不如想想怎麼接近旻和,别枉費了這張臉才是!”
“多可笑啊,雲邊谷都無你的容身之地了,還以雲邊谷的人自居。”
泉流覺得凝之有些瘋魔,不想理她,“該做的我會做,但婚嫁之事,也看緣分,鲛族畢竟不是望族,不一定能入天後娘娘的眼。”
凝之聽完噗嗤一笑,又想到什麼,這笑幾乎停不下來,笑得彎了腰,“好姐姐,這你不用擔心,聽我的就是了,誰說我們天後娘娘想給她那兒子找個望族呢。”
泉流擔憂的看着凝之,凝之與天後走得越近,她心中越是不安,近百年來,三界四處不太平,她這表妹可謂出盡了風頭,可說話做事愈發叫她有些看不明白。這話顯然大有深意,泉流心下一轉,“凝之,無論如何,别做傷天害理之事。”
“姐姐這是什麼話?凝之替天行道,匡扶正義,乃鲛族當之無愧的聖女,三界誰人不知,誰人不認。”
“放過溪月,她不會威脅到我們的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