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淵不放心溪月,怎麼說都不願去休息,最後說煩了,幹脆在溪月床邊打了個地鋪,入睡前幾番囑咐,有事便将她叫醒。
溪月拗不過她,應下了。
此番秘境試煉,靈淵拿着溪月的仙牌能排到第三,全靠泉流仙子相讓,泉流發現她身上帶的溪月仙牌,隻以為溪月修為在她之下,想靠她得來第三,便道花澈神君留下的劍,溪月想要也無可厚非,便一直在助她收集仙雲團,可謂一片赤誠。有泉流相助,靈淵也不好意思拖後腿,提着一口氣忙上忙下的收集仙雲,這幾日也是累及了,還沒躺下一會兒,溪月便聽得一陣輕微的鼾聲。
屋内燈未全熄,燭光昏黃,溪月心頭壓的事太多,身累卻也難以入眠。輾轉之際,窗口似有異響,擡眼看去,便見一道銀光進了屋,是風卿。
溪月一時困倦全消,強撐着半起身,“風卿,你怎敢出現在這兒?不怕他們尋到你的蹤迹?”
她努力壓低聲音,可語氣裡的着急風卿聽得真切,風卿繞過靈淵的地鋪走到溪月床邊坐下,伸手将她扶坐穩,“我如今靈氣恢複了不少,又從其他靈族那兒學了隐匿蹤迹的本事,不用擔心。我在此地半日了,不都無人發現嗎?”
“倒是你,”風卿伸手将她散下的一縷亂發攏到耳後,“霆霓竟對你這般重要,你竟為他傷成了這副模樣。”語氣頗為不快。
溪月目光落到那盞複靈燈上,想到靈淵還在此處,便未開口解釋。
風卿見她不語,隐于陰影中的雙眸便更晦暗了幾分,“仙骨之事我都聽到他們說了,我陪你去找那先花神。”
“啊?”溪月擡眼,“你現在的身份……”
“你放心,我惜命得很,若不能,斷不會提出來的。”風卿打斷她,“還是你想要其他人陪你去,他們,”
風卿看着她,認真道,“會比我更盡心嗎?”
“你若沒有不便,我自然是更想你陪我去。”溪月本想違心的拒絕,可話到嘴邊說不出口,除了風卿,她覺得同别人還沒到這般的交情,可以請别人陪她走這一趟,靈淵不行,泉流也不行。
她都想過,待自己再恢複些,行動便利了,自己去。
風卿這般說,她安心了許多。
風卿何嘗不知道這點,又怎麼忍心她拖着這副身子骨自己去。
“現在就走。”風卿道。
“現在?”溪月睜大眼睛,“可我還沒有問清楚大月老,先花神的事……”
“霆霓不是在這本破書裡嗎?”風卿撈起那本無字書,“有事問他。”
“他怕是神魂還未穩固。”溪月擔憂道。
“那是他傻,一次蹦出的字這般多,說簡潔一些就不那般消耗氣力了。”
“走嗎?”風卿問她。
“嗯!”
溪月點點頭。
“霆霓說的話有理,你還有很多事未做,花澈神君的事,自己的身世都未弄清楚,又不是沒辦法治好,别輕易放棄。”
風卿的語氣溫柔至極,讓溪月有些恍惚,他是怕大聲了吵到靈淵,還是就是變得這般溫柔了?總之和從前不太一樣。
風卿将無字書揣入懷中,一手抱起溪月,一手拿起釋心劍,化作一道銀光消失。
靈淵醒來時天已大亮,溪月不在床上,枕邊有半截撕得歪七八扭的紙,靈淵撿起一看,是溪月留下的信,“靈淵,我去尋治骨之法了,一切妥當,切勿憂心,盼早日再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