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這個纏人精,紀景州剛進秦悅家,便一頭撲在紀景州懷裡,那尾巴都快甩上了天。
她回憶起第一次紀景州帶着它過來見她,它那嫌棄的模樣,頓覺好笑。
當時她想着愛屋及烏,對它的嫌棄視而不見,強行撸狗。
問紀景州幹嘛起這個奇怪的名字,他回,因為8月的時候,他們第一次見面。
她嘴角瘋狂上揚,那是最令人滿意的答案。
腳下八月聽後,受到重創,垂頭喪氣,那股得瑟勁瞬間煙消雲散。
紀景州後來要把八月留給她,她都沒想過可以帶好八月,沒想到八月和主人在一起高高在上,主人一離開,就變成一隻任人宰割的白土松犬,美則美矣,沒有半點脾氣。最多她說話過分的時候亂叫幾聲抗議。
應該說對她沒有半點脾氣,遇到不熟悉的人,還是會龇牙咧嘴,吓唬别人。
它主人一回來,它又恢複一向的活脫好動,整天追着紀景州屁股後面轉。
…
秦悅目光從紀景州領口一掃而過,最終落在她臉上,撅着嘴,一臉壞笑。
言下之意,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那麼正經,做起事情來還挺瘋狂。
江言月也沒臉解釋,是看起來斯文守禮的紀景州先發的瘋。
畢竟紀景州這張臉太具欺騙性,看起來斯文儒雅,實則都是裝出來的,至少在她這裡沒看到什麼斯文儒雅。
她曾經以為這人會是一個好拿捏的對象。
直到當初拉着他演戲,和他告别時,他本性暴露,一言不發突然把她拽在懷裡鎖着,深吻…一本正經說:“你看你跟别人牽手都不行,但是跟我什麼都可以,說明我們很合适,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那一瞬間,她受到蠱惑,點了點頭。
在秦悅家吃了晚飯。
紀景州老爸給他打電話,說是紀依出事了,人在老家。
紀景州先開車走了。
八月要跟着去被紀景州攔在門口,他眼神警告八月:“别忘了你的使命!”
八月定在原地,眼巴巴看着人離開。
秦悅摸着八月那雙燦黃的耳朵安慰:“沒事男人嘛,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連他媽都排不上号,他忽視你正常……可你的使命是什麼?”
使命是保護江言月,八月叫了幾聲。
逗笑江言月。
秦悅修長的指尖,還在八月那雙金燦燦的耳朵上流連,江言月沒好氣道:“你那麼喜歡黃色,自己去養一條純黃的狗不就行了。”
“你放屁,我哪裡喜歡黃色,黃得是你好不好,看起來一本正經,在那方面下手那麼重。”秦悅移開放在狗耳朵上的手站起來,又突兀的笑了笑,“想想這樣也挺好,說明你們很搭。”
“你才放屁,不是我,我跟你說黃狗,你這腦袋裡裝些什麼東西。”江言月立馬想到秦悅掃紀景州領口,盯着她,那暧昧的目光,臉差點又紅了,她拼命忍住。
“難道是你家老紀?看起來不像啊!”
秦悅一臉壞笑,拍拍手盯着她:“我可提醒你,你們這樣,說不定計生用品都不管用,趕緊早點結婚,别到時候奉子成婚,穿婚紗照都不好看。”
江言月氣得發抖,拿起包,拉着八月下了樓,這女人真是,白瞎了一張清麗脫俗的臉,這些年秦悅沒在她前面結婚,多半是因為秦悅這張口無遮攔的嘴,秦悅剛上大學就談戀愛,3年前跟談了6年的男朋友分手以後,再也沒談過。
唯一走得近的男人,隻有紀年。
紀年跟秦悅會認識也是因為她。
想到紀年,江言月一時覺得秦悅看紀年眼神不清白,下次她一定要反擊回去,哪怕是試探,也要讓秦悅露出她那狐狸尾巴。
車沒開一會兒,江言月莫名心慌,剛才沒聽到紀景州他爸紀承年說紀依怎麼了,隻聽到出事了。
沒想到平時乖巧懂事的紀依,竟然比紀景州另外一個看起來驕橫的妹妹謝韻容易惹事。
紀依畢業沒兩年。
隔三差五往村裡跑。
幾次來跟她說,要留在村裡跟她幹活。
她婉拒了,紀依新聞專業畢業,已經做了一年實習記者,前途似錦,來村裡幹活,是沒苦硬吃。
她當初畢業選擇回村創業,是為了外婆,也為了像外婆一樣,守在村裡的老人。當然也為了自己,她喜歡東營村,這地方的老人很有愛心。
她想把那份純粹的愛心傳遞下去。
車裡太安靜了,靜得隻能聽到人和狗呼吸聲,心事無處宣洩,江言月隻能問狗,聽兩聲狗叫也是好的:“八月你剛才聽到你家主人老爸說什麼沒?”
“汪汪……”
八月坐在副駕座系上安全帶,一動不動隻是叫喚兩聲,它說了她能聽懂嗎?整天沒話找話,它才不想搭理她。
江言月一笑,奚落道:“對不起,忘了你是一條狗!”
車裡傳來無休止的狗叫聲,江言月心情頓時踏實多了。
20分鐘後。
一人一狗來到東湖,江言月遠遠看到紀年的車停在路邊。
八月也停止叫喚,用頭一直抵車門,示意這死女人打開車門。
江言月沒停車,這裡不方便停,心又開始七上八下起來,莫名想到紀景州昨晚說夢到他死了。
一時方向盤上的手,都開始發軟。
今天是十五,可天上幾朵雲遮住了月亮,整個的東湖邊上隻有幾盞不明不暗的路燈亮着,看不真切。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路過東湖,都會莫名心慌,可能是因為小時候她溺過水,天生怕水。
回村的路,東湖環湖公路是必經之路,想躲開都不可能。
隻能一次又一次壯膽,後來次數多了,也逐漸麻木,特别是有了八月之後。
現在那種恐懼感,再次席卷而來。
江言月車停在紀景州轎車後面,沒忙着下車,給紀景州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鈴聲結束也沒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