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冷哼,高聲反駁:“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鼠膽,那麼寬的路,我又不是開電動車,怎麼可能開進東湖,我哪怕刹車失靈,最多也就撞倒岸邊幾顆樹,死不了!”
紀景州頭皮一緊,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他沒那本事同老姜争出個誰對誰錯,今天也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話不投機半句多”。
江言月飛速回到秦悅家裡,秦悅父母急得在院子裡打轉,飯都沒吃。
二老同她說明情況,她又騎車到墳山轉了一圈。
不要說找二百,一路上狗影子都沒見到。
江言月圍着墳山附近幾個村轉了一圈,又回到墳山,累得滿頭大汗,在秦悅墓碑前坐着。
胸口仿佛被一塊石頭堵着,她盯着秦悅碑文,吸口氣的功夫,鼻頭一酸,眼淚飙出來!
江言月憋屈,哀嚎出聲,對着墓碑大聲控訴:“你是不是在報複我,怪我不要你的狗,你就偷偷把它帶走,刺激我,讓我愧疚,自責,你好狠的心。”
一陣風刮來,帶來幾分涼意,把這盛夏白日的溫度,消減不少。
江言月心也涼了不少,越發委屈,越說越氣,“你知不知道,我隻是不想它再跟着我一起死!你什麼都不懂……”
褲兜一震,手機鈴聲想起,秦悅爸爸打來的。
難道狗找到了?
江言月擦幹眼淚,壓低嗓子接起電話,“怎麼……”
“小月你找到狗沒有?”秦悅爸爸問。
唯一一絲希冀破碎。
江言月又想飙淚,硬生生憋回去,“沒有。”
“你回來吧,狗丢了也不怪你,打電話也隻是問問你,沒想到你會回來,找不到也沒辦法,你太晚回去不太好,快回來一起吃飯。”
“不用秦叔叔,我有急事,要先回家,再見!”
她急忙挂段電話,生怕一不小心,被聽出她此刻的狼狽。
沒事養什麼狗。
煩死人了。
二百這狗東西,會不會被狗販子抓了,去賣狗肉了?!
它膘肥體壯,看着就很招狗販子喜歡。
江言月在墓前坐了将近一個小時,無精打采騎車回了村。
順着打電話過來的爺爺奶奶,挨家挨戶,安排好要收的菜。
全程精神狀态不對,算錯幾次價格不說。
出李奶奶家院子大門時,一不留神,腳踩空,差點栽在門檻上。
旁邊李奶奶眼疾手快扶住她,才避免了磕掉牙,毀容的風險。
李奶奶柔聲安慰:“小月,你這孩子,人死不能複生,要保重身體,别太難過。”
江言月連忙點頭,也不能解釋,不是因為人,是因為狗。
要不是有人在,她都想往頭上呼上兩巴掌,讓自己清醒一點。
哪怕狗死了,又不是她殺的,關她什麼事?
這樣一想,沒有半點安慰到自己的作用,心開始揪着疼。
也不知道是自己覺得愧對秦悅,還是低估了對二百這臭狗的感情。
江言月無法理清楚,腦子混沌一片。
強撐着安排好明天要去擺攤要賣的菜,回了家。
她手機沒電了,剛回村時,趁着最後一點電,給外婆報平安,報備好行程後,就去挨家挨戶盤點蔬菜。
全部弄好已經黃昏。
江言月騎車在必經的水泥路上,心開始提起來,她就怕車騎到半路沒油。
最後回家的兩公裡路,隻有她家一獨戶。
手機沒電,黑燈瞎火回去,她就算膽子頂天,也不免心裡發毛。
她為了省油,放慢車速,現在車正在小坡上行駛,上了這幾百米,就是一段下坡路,能省不少油。
車走了幾十米,周圍隐約有不同于蟲鳴的異樣聲音入耳,她也不太聽得清什麼聲音,放慢車速,又沒聽到。
幻聽?
江言月車停下片刻,依舊沒聲音,給車提了速,心也提着。
上坡的最後一小段,她準備降速。
“沙……沙……沙……”前方樹一動,一個黑影冒出來。
江言月車速沒減下來,一緊張反而提速沖了過去。
黑影慌張一閃,朝旁邊水泥路栽去,她車直往樹裡沖。
她急時刹車,沒沖出去樹,手臂卻被枝丫刮破皮,刺痛。
江言月怒氣沖天,丢下車,站起來就沖倒在一旁的人破口大罵:“他媽的你是不是沒見過女人,盡做這些豬狗不如,喪盡天良的事。整天不是想着褲 .裆,就是想着褲 .裆那些事,知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那麼多女人都不結婚,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傻.逼玩意,腦子有泡,你們這些賤男人,真是狗都不如!”
紀景州忘了身上傳來的痛,目瞪口呆,擡頭盯着隐匿在黑夜裡的女人。
他就過來觀察一下地形,差點被撞都沒說什麼。
這女人把他當成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