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到他對别人那麼好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難受。
她排在了他女朋友後面,應該的,她依舊難過。
江言月正想回“沒事”。
梁靖聲音又傳過來:“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嗯。”江言月鼻頭一酸,如果她不帶那麼多東西,就不會這麼狼狽,梁靖不缺這些東西,她非要把自己搞成一個小醜。
“我來不了,我叫景州過來接你,到時候我們去飯店碰面,時間差不多。”
江言月失語,都不知道梁靖是不是成心把她推出去。
“你别多想,沒别的意思,他順路。”
挂了電話。
江言月想起來忘了問梁靖,紀景州同意嗎?
算起來,他們幾面之緣,不算有交集,開車過來接她!
會願意?
陌生電話打過來,歸屬地東城。
江言月接通電話,沒開口。
紀景州聲音傳過來:“你在車站裡面?還是外面?”
江言月回:“裡面,出口這裡。”
“等我,我20分鐘左右到。”
“嗯。”
…
紀景州語氣裡沒有半分不耐煩,聲音比他前幾次見他還溫柔,江言月有些不好意思。
上輩子因為誤會還把他當變态,大吼大叫。
可她也為救他而死——
算是抵消了恩怨,隻是代價太大。
20分鐘以後。
江言月在車站裡面,遠遠看到撐着黑色傘朝她走來的紀景州,有些出神。
他今天穿了一身西服,比以往穿休閑裝看起來更沉穩矜貴。
五官優越,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大概是跟哪部豪門電視劇裡,貴公子出場的場景重合了。
“東西都在這裡了嗎?”紀景州掃了一眼,她腳下的大包小包問。
江言月點頭。
紀景州把傘遞給他,江言月一愣沒接,他傘已經塞她手裡:“你撐着傘,我提東西,我隻帶了一把傘。”
“不用!”江言月把傘塞過去,“你撐着傘,我提東西就行。”
紀景州沒接,江言月沒放手,一推一攮,傘上的雨水,全被他們弄在對方身上。
江言月白色襯衣上全是雨點子,有兩滴在胸口,胸口若隐若現,紀景州不經意掃到連忙别開臉。
一時尴尬得要死。
江言月趁機把傘遞在他手裡。
紀景州扭頭看着她的臉,小聲說:“我提得動。”
“我提習慣了!”江言月三下五除二提起袋子,故意提的特别高遮住胸口。
紀景州隻能由着她。
東西放在後備箱。
江言月坐在副駕座,低頭看着自己這若隐若現的胸口,渾身不自在。
紀景州目不斜視。
她如此狼狽,等下去吃飯,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在車上憋了10分鐘,江言月沒忍住問:“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商場嗎?”
“拐彎就是。”紀景州下巴揚起,對着斜對面大樓。
江言月一愣,巧到都得以為他故意開到商場來的了。
車停在商場地下車庫。
看着電梯口來來往往的人,江言月犯難,遲疑半天沒下車。
紀景州在門口等她。
她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下車,把後面馬尾辮拉過來擋着胸口,于事無補,走了兩步,馬尾又甩回後面。
江言月縮在紀景州後面,祈禱他能幫她擋住一下人。
沒走兩步,前面紀景州定住,回頭問她:“要不你穿我的西服外套?”
江言月一怔,沒回話,這樣會不會太暧昧,可她别無選擇,電梯口還站着一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紀景州出色的外貌,引人注目。
總感覺那堆人,時不時偷瞄他們。
江言月問:“你方便嗎?”
“沒事。”說着紀景州脫下外套,放在她手裡。
他個子高,外套穿起來很合身,她中等骨架,套上外套繞了她一圈半。外套裡還殘留着他的體溫,瞬間被一股熱氣環繞,整個人不受控熱起來,臉也控制不住發熱,擡眸望向紀景州,目光剛好與他撞上,吓得她幹笑一聲,連連低頭,不自在念叨:“衣服有點大,你冷不冷?”
“嗯,是有點大,可能怪你太瘦了,我不冷。”紀景州局促,收回視線,往電梯口走。
穿上外套,他們也沒有擺脫一路異樣的眼神。
江言月被迫繞了商場大半服裝店,都沒有找到一件滿意的衣服。
服裝店裡,不是裙子,就是職業裝,門都沒進,江言月忙着逛下一家,結果風格大同小異。
紀景州倒是沒有不耐煩。
江言月心灰意冷時,看到一家休閑風的店鋪,帶着紀景州過去。
“美女喜歡什麼款,我跟你找。”導購熱情招呼。
江言月一眼看到牆上挂着的一套搭配好的套裝,上面藍色休閑襯衣,下面搭了一條淺藍色牛仔褲,她指着說:“拿下來,我試試。”
衣服穿起來正好,江言月很滿意。
導購又給她拿了一件粉紫色外套,她順帶穿上,還不錯,可她不打算買,顔色太淺,好看不好打理。
江言月脫下來拿給導購,導購笑問:“美女外套不喜歡嗎?你穿起來很好看。”
江言月:“要我身上這套,你幫我把吊牌剪了,結賬。”
導購不死心:“不喜歡這件,我給你找别的款。”
“不用了。”
導購剪了吊牌,江言月回試衣間拿衣服。
出來的時候紀景州在收銀台站着,揚起手機。
“滴——”一聲。
江言月頭皮一緊,飛奔過去,拽開人:“不要你跟我付錢,我自己會付。”
打印機小票已經打印出來。
導購目瞪口呆,望着他們,
紀景州領口在她手裡,扣子掉了兩顆,脖頸處一道刺目的紅色抓痕,觸目驚心。
江言月下意識摸上去。
紀景州截住她作亂的手。
兩人不約而同望向對方,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