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應:“我。”
聽出是他,賀雲西才放松些:“門沒關,直接進來就是了。”
推門,進去。
“不用換鞋。”賀雲西說,沒那麼講究。
陳則還是脫了,下雨外面地上蠻髒,不脫走一路到處是水,等明兒幹了肯定滿屋子都是水漬印記,别人家不是自家,還是得見外點。
賀雲西此時坐桌邊,面前擺着瓶碘伏以及紗布之類的,由于背對,陳則走近了才瞅見他左手小臂上劃了一條淺口子,約莫六七厘米,已經止血了,可乍一看有些血腥駭人。
“怎麼搞的?”陳則問,疑惑他消失一天的動向,竟然搞出傷了都。
賀雲西照實說:“打架,被群毆了。”
“……”
多大人了,還打架,狗脾氣多年如一日,不長記性。
陳則低眸瞥了瞥,不管閑事,更不多問為何打架,隻說:“我來拿包。”
包不在客廳,被收進去了。
“現在有空沒?”不把東西先給他,賀雲西這會兒騰不出手,“搭把手行不,弄完了給你。”
“做什麼?”
偏頭轉向桌上的碘伏,示意幫着上藥。賀雲西慣用右手,左手不方便包紮,需要他幫忙。
陳則的确清閑,不着急走,思忖後答應,拉開椅子坐下,面對面朝着這人。
“不太會這個,沒整過。”
“先消毒,用碘伏,然後扯紗布包幾圈,纏上膠布就行。”
“這樣。不縫針?”
“你會?”
“不會。”
“口子淺,不縫,不影響。”
“破傷風也不打?”
“不需要。”
傷口比較規整,一看就是利器劃上,陳則好奇:“動刀子了?”
賀雲西有問必答:“碎啤酒瓶,不小心弄的。”
“哦。”
不問打架的原因,跟誰打架,陳則分寸感挺強,洗幹淨手再用棉簽沾碘伏,抹兩圈,低頭仔細清理傷口,一面抹一面盯着看,接着扯過紗布為之包紮。
“直接包,還是再上點别的。”
“包。”
包紮期間觸碰不可避免,陳則剛淋了雨,指尖冰涼,對方摸着熱乎。挨得近,他倆都長手長腳,半米不到的距離迫使陳則必須得岔開腿,微弓着腰,賀雲西側坐,一條腿插他中間,動了動,不小心貼到他褲腳。
沒碰到,無意擦了下。
若有若無的觸挨讓陳則不由得垂眼,不到半秒鐘恢複,似是感受不到。
“有點緊了,松開些。”賀雲西忽而說,手動不了,膝蓋輕輕抵他大腿内側,挨了挨以示提醒。
陳則應下:“那重新包。”
“嗯。”
“等一下,換一條紗布。”
換紗布就得再消毒,再來一次。賀雲西不着急,任由他咋弄。
陳則上手挺快,三兩下就重包好,綁膠布單手操作,挺麻利。
“這樣可以不?”
“合适。”
膠布綁到一半,陳則遲緩發覺賀雲西穿的是西裝,外套脫一邊搭椅子上了,襯衫上衣解了三顆扣子松開,露出内裡野性精壯的胸膛,下半身的西褲卻正經禁欲,上下組合有種本質就是蠻橫斯文敗類的錯差感。
内側的碰挨抵上來了就沒退開,可能是對方不在意,沒太上心。
往後收收,陳則剪斷膠布,放旁邊:“差不多了。”
對方不拘小節,面上泰然平穩:“成,謝了。”
站起來。
“我再洗個手。”
“你去。”
而前腳剛進廁所,後腳門口又有人到了。
外出買飯的李恒被淋成落湯雞,進屋二話不說就開始脫濕衣服,亂扔地上,正欲把淌水的褲子也脫了,慢一步瞥見房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李恒吓得夠嗆,沒憋住當面爆粗:“靠,日了鬼了,誰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