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路希爾帶着埃彌爾在錫爾弗監獄裡走了一圈後,兩人的關系就仿佛被寒冰給凍結了起來,不再有任何進展哪怕埃彌爾使出渾身解數去讨好路希爾,男人對他的态度也依舊是冷冰冰的公事公辦。
屢次碰壁不免讓埃彌爾有些沮喪,不過他依舊沒有放棄,直到某日——
路希爾像往常一樣審訊埃彌爾,中途休息時,他和其他人一起離開審訊室,去隔壁找獄長商量點事情,審訊室内隻留下林逢雨一名獄警在整理資料。
這時,一個人出現在了門邊,那人問:“請問,路希爾·伊西多羅維奇·謝德林在哪兒?”
“謝德林将軍在隔壁左手邊的辦公室裡呢。”林逢雨背對着門,一邊整理資料一邊回答,他轉過身,在看到那人以後,立馬“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克、克……
“克列洛夫元帥!”
康斯坦丁微微點頭:“您好。”
審訊椅上的埃彌爾也看到了康斯坦丁,不知為何,他的心中莫名湧起了一陣古怪的不安感。
康斯坦丁的身高很高,且身形端正挺拔,一襲軍裝大衣與他完美契合。男人容貌如雕塑般無可挑剔,那張臉宛如藝術之神的得意之作,白色的長卷發像波浪一樣漂亮,眼睛也如紅寶石般豔麗奪目。
他的身後有一根骨節組成的尾巴,尾巴靜靜地垂着,隻有在其主人說到或聽到路希爾的名字時,才會微微晃動兩下。
整個人就像是小說中的幻想生物,怪好看,又怪引人好奇的。
這樣一個藝術品般美麗且充滿了奇幻色彩的男人,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人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對他産生什麼負面情緒,但埃彌爾偏偏就毫無理由地對他的存在感到十分不安,且這種感覺還愈演愈烈,到最後甚至演變為了——
恐懼。
林逢雨并沒有察覺到埃彌爾的異常,他見到康斯坦丁這個星聯邦的英雄,心情激動無比:“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見到您,克列洛夫元帥!您是來找謝德林将軍的嗎?”
星聯邦人人都知道康斯坦丁和路希爾關系匪淺。
“是的。”康斯坦丁禮貌地點點頭,“謝謝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去找他了,不打擾你工作了。”
林逢雨:“嗯嗯!”
康斯坦丁轉身就走。
離開前,他淡淡地瞥了埃彌爾一眼。
男人的目光非常冷漠,就像是在看什麼死物一般。隻是這一眼,就讓埃彌爾陷入深深的恐懼中,他猛地低下頭,抱住雙臂不住地顫抖。
好可怕。
好可怕的男人,如果他要殺了自己,那麼自己是一定活不下去的!
埃彌爾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恐懼這個陌生的男人,因為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的大皇兄弗裡茲就是被這個男人給一刀斬首的,也不知道有一個詞,叫作血脈壓制。
……
黎明時分,天剛蒙蒙亮,不算強烈的恒星光芒穿過林間枝葉的縫隙,撒在了泥土和草叢上,從遠處看,就像是給它們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紗。
亞曆山大依舊在趕路,他腳邊的溪流上反射着星星點點的光芒,仿佛有許多金子沉澱在河床的底部。
突然,他的餘光瞥見遠處的溪水中似乎有一個人。
亞曆山大頓時警惕起來,他握住自己的左手猛地一用力,把機械手給拔了出來,機械手的底部閃爍了一下,凝聚出一把紅色的光刀。
他握着刀,小心翼翼地朝那人走去。
溪水中的人趴在石頭上一動不動,雙目緊閉着,似乎是陷入了昏迷。那是個男人,有着一頭白色的長發,而他的容貌……
“穆亦冬?!”亞曆山大在看清楚男人的五官後下意識脫口而出,緊接着立即把武器收回去,快步跑向男人。
他一腳踏進溪中,水花濺到了他的皮靴和褲子上。
亞曆山大彎下腰,把男人從水中橫抱起來,他黑色風衣的衣尾因此被溪水浸濕了一些。
“亦冬,堅持住,我……”亞曆山大把男人放到地上,正要給對方做急救,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
他伸手撩了撩男人雪白的長發,然後用手指撐開對方的眼皮——
藍眼珠。
不是穆亦冬。
亞曆山大松了口氣,跌坐在地上。
“我就說嘛,他昨晚還在救助站那邊呢,怎麼可能現在就瞬移到了這裡……”亞曆山大自言自語,“原來是希德維耶爾啊。”
随後,他查看了一下希德維耶爾的情況,還有呼吸,呼吸也還算平穩,隻是有些微弱。
亞曆山大垂眸:“……不過,你是他的表哥,你要是死掉的話,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哎,不能放着不管啊。
“嗯……如果你加入了埃雷昂特,那他會不會看在你的分上,也加入我們呢?”
亞曆山大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認真思考。
過了一會兒,他仿佛下定了什麼重要的決心,接着一把橫抱住希德維耶爾站了起來。
“我想好了!”亞曆山大看着懷中毫無知覺的男人,勾了勾嘴角,“為了他的未來,我要把你帶去埃雷昂特!
“反正你爹你媽你舅你叔都是埃雷昂特的成員,你也加入埃雷昂特完全是天經地義的事。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啊!”
……
早晨,方恬來到方徹面前,告訴他:“徹徹,我要回去了。”
方徹點頭:“嗯。”
“你在生氣嗎,徹徹?”方恬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方徹莫名其妙:“什麼?”
生什麼氣?之後不會再有亂七八糟的人來打擾他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方恬猶豫了一陣,低下頭小聲道:“方家有不少糧食,但爸爸和哥哥卻甯可把糧食全都扔掉燒掉,把牛奶全部倒進河裡浪費掉,也不願把它們分給饑餓的人……”
“!!!”聞言,方徹瞬間震驚不已。
那兩個方家人,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