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繞到方徹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去吧。
“這一次,不擇手段、拼盡一切,救下他。”
随後,赤發男人消失了,靜止的時間恢複了流動。
“阿徹,你怎麼說?”項鸢鸢回過頭問,在看到方徹漂亮的臉龐上滿是淚痕,兩隻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吓人,表情也詭異無比後,她吓到了,“阿徹,你怎麼了?”
方徹直直地望着布拉德埃爾村的方向,咧開嘴角,露出了陰森的笑容:“……你問我怎麼看待紐切蘭爾家族?
“我認為,他們全都該死。”
說完,也不等項鸢鸢她們反應過來,方徹就拔出赤星,沖了出去。
穆亦冬的身上全是傷。
最嚴重的傷在額角,那裡流了很多血,額前的一片白發和半邊臉都被染紅了,一隻眼睛疼得根本睜不開,隻能喘着氣,身體微微顫抖。
在方徹等人離開的一段時間後,一群埋伏在附近的紐切蘭爾家族的雇傭兵突然竄了出來,闖進布拉德埃爾村,打傷了不少人。
學生志願者們由于缺乏實戰經驗,自然是敵不過身經百戰的雇傭兵的,唯一能扛兩下的就隻有穆亦冬這個重生者了。
然而,眼光毒辣的雇傭兵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他最難對付?因此他便成了敵方集火的對象。
雙拳難敵百手,很快,穆亦冬就被雇傭兵給挾持住,當成了人質。
雖說刀刃已經架在脖子上,不過他卻并沒有恐懼或絕望,而是冷靜地環顧四周,尋找破除僵局的一線機會。
這時,他看到方徹從遠處飛奔過來。
“方……”穆亦冬想要說什麼,然而下一秒,他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方徹臉上的表情陰森無比,雙眼閃爍着詭異的光芒,他拖着斬/馬刀,像是前來索命的厲鬼。
“方徹?”穆亦冬呆住了。
控制着他的雇傭兵也是一愣:“那、那家夥是什麼鬼?!”
這是一個機會。穆亦冬心一橫,猛地推開雇傭兵,掙脫了束縛,跑向方徹。
雇傭兵反應過來,怒道:“你小子——”
方徹大呵:“亦冬,俯身!”
穆亦冬沒有猶豫地照做了。
緊接着,一陣劇痛從臂膀處傳來。他低頭一看,是自己的左肩被雇傭兵用長刀給捅穿了。
穆亦冬強忍着疼痛,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兩步,刀尖從身體内滑了出來,帶出了不少血。
見狀,方徹立馬暴怒,用力将手中的赤星給扔了出去。赤星像标槍一樣,擦過穆亦冬的身側,飛向雇傭兵,直接紮穿了那個雇傭兵的胸膛。
雇傭兵瞬間斃命,死死地瞪着雙眼,身體向後倒去。
方徹快步沖上前,把刀從他的體内拔了出來,擡手斬斷了他的頭顱,然後一腳踢飛出去,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看着這顆頭顱跌落在雪地上連滾了好幾圈。
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了。
猩紅的液體噴濺了方徹和穆亦冬一身。
此舉把穆亦冬給吓到了,他不慎腳底一滑,跪坐在地上,呆呆地仰着頭,望着前方酒紅色頭發的青年的背影。其餘的所有人也都呆若木雞地看着這一幕。
随後,方徹掏出手槍,果斷開槍打死數名雇傭兵,槍槍爆頭、一擊斃命,手法之精準與狠厲令人瞠目結舌。
雇傭兵們終于反應過來,撲上來圍攻方徹。
方徹眼神冰冷,面無表情地揮舞着武器把他們一個個幹掉,動作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仿佛無情的機器一般。
一顆子彈射向方徹,穆亦冬一驚,喊道:“方徹,左邊——”
方徹連身都不轉,隻是迅速擡起左手,就一把抓住了子彈。
“這、這……”沖他開槍的雇傭兵難以置信,搖着頭連連後退,“為什麼你可以徒手接子彈?!”
方徹沒有回答,他緩緩扭頭,明亮的琥珀色雙瞳冷冷地看向那個雇傭兵,随後左手用力一揮,将抓住的顆子彈朝雇傭兵扔了過去——
雇傭兵被這顆子彈擊穿了頭顱,倒地身亡。
方徹勾起嘴角,笑得駭人。他擡起左手,打開手掌看了看——他戴着穆亦冬送的戰術手套,左邊的這隻手套因為接子彈,掌心處已經被完全損毀了。
方徹當然可以徒手接子彈了。他從那些痛苦而絕望的瘋狂情緒中獲得的巨大能量,讓他的精神值直接突破10,達成了無傷開精神力的必要條件,穆亦冬送他的戰術手套也為他提供了一定的防禦。
如今的方徹無人能敵,估計連封語軒都打不過他,除非把肯德裡克搬來。不過,以肯德裡克現在那樂子人的性格,估計隻會擱一旁拱火。
“怪、怪物啊!”雇傭兵紛紛吓得連滾帶爬地跑了。
方徹沒有追上去,隻是微笑着搖搖晃晃地舉起赤星,把刀尖對準他們逃跑的方向,神情癫狂地說:“盡管跑,貴族的走狗——”
我會追殺你們和你們的畜生主子,直至天涯海角!
“你、你怎麼了啊,阿徹?”項鸢鸢焦急地問,之前,她被方徹颠覆以往的瘋狂舉動給吓住了,直到現在才回過神來。
方徹放下刀,看向穆亦冬。
白發青年跪坐在地上,捂着肩膀上的傷口喘着氣,一雙酒紅色的眼眸正目不轉睛地望着自己。
沒有恐懼,隻有擔憂與疑問。
方徹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走到他的面前,單膝蹲了下來。
穆亦冬努力平複呼吸:“方徹……”
酒紅色頭發的青年用左手覆上他的嘴唇,接着……
在自己戴着手套的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
穆亦冬怔在原地。
随後,方徹起身,頭也不回地朝着白桦林的方向走去。
“等等……”穆亦冬掙紮着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向他,“方徹,别走……”
但最終,他還是因為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