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黑色,白色。
映入甚爾眼中的滿是純黑的麻布喪服、白色的百合花,以及仿若黑白掉色般的人群。
——在大蛇丸、綱手二人與甚爾見面的第二日,春野建一、宇智波音葉和加藤斷等人的葬禮如期舉行。
這是一場集體葬禮。
“本次葬禮,是為了紀念以及哀悼所有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中犧牲的忍者。”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我們的英雄。”
木葉41年初,在第二次忍界大戰結束不久後的這場葬禮上。
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這樣說完,組織着所有人低頭默哀。
甚爾卻隻是沉默站立着,全程沒有落下過哪怕是一滴的眼淚。
沒有悲傷、也不是在高興,他隻是在思索一件事:
為什麼?
宇智波也好、綱手也罷,他們都為什麼……
“甚爾,你是個好孩子。”
“做出決定了嗎,去和你母親那邊的親人生活,還是和你父親那邊的親人一起?”
說這話的是一個下巴上留着小胡子的棕發中年男人,名為猿飛日斬。
他是木葉忍村的三代目火影,也是這場葬禮的主持者。
葬禮後,三代主動走到甚爾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為什麼我非得選一個?”
三代口中甚爾的一共有兩個選項:
選項一,甚爾父親那邊的親人是指綱手;選項二,甚爾母親那邊的親人則是指宇智波一族。
甚爾聽懂了他在說什麼。
畢竟繼綱手之後,昨天傍晚,宇智波一族也有甚爾的熟人來邀請他搬過去住。
那個家夥還好巧不巧和綱手撞上了。
“……”
但,暫且不提這家夥哪得出的好孩子的結論,火影還管這種事情?
哈,多管閑事。
勾了勾嘴角,甚爾滿不在乎,但是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甚至像在微笑的糊弄道:
“綱手或者宇智波,沒有區别吧,反正都是成為忍者然後上戰場。”
“隻要夠強那我就不會死。”
轉生後這幾年的所見所聞已經告訴了甚爾,所謂忍者,不就是這種雇傭兵一樣的東西嗎。
殺人與被殺,雖然甚爾想不起自己前世是什麼樣的人,但他對此接受良好、毫無負擔。
——雖說甚爾總覺得他這兩年受前世影響越來越大了,大概不是他的錯覺。
“沒什麼不同嗎?或許吧。”
連年的戰争與這場送走了數不清熟人的葬禮讓這位村子目前的最強者有些疲憊,但村子裡的孩子對三代而言永遠是值得關注的。
更何況甚爾的情況有些特殊。
宇智波和千手的混血啊,或許他能成為村子和忍族間的橋梁……
想着,平靜地注視了甚爾好一會兒,他突然問道:
“你想成為火影嗎,甚爾?”
“?”
面對疑惑的甚爾,三代蹲下與這個孩子平視,接着認真解釋道:
“火影是村子的領導者,是繼承并發揚了火之意志的人。”
“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隻要有樹葉飛舞的地方就會有火在燃燒,那火光會照耀着村子,然後新的樹葉會再次萌芽。”*
“這就是火之意志——”
也不着急得到甚爾的回答,三代知道他現在大概率從甚爾身上得不到滿意的答複。
畢竟甚爾面無表情站立在墓前的模樣讓猿飛日斬想起一個人,他的弟子大蛇丸。
十多年前,大蛇丸在第一次忍界大戰中失去了雙親,作為老師,他也在葬禮後安撫了那個年幼的孩子。
就算甚爾如今的年紀比那時的大蛇丸還要更小,但,連從小就性格莫測的大蛇丸在合适的引導下也成長成如今村子頂梁柱的模樣。
三代相信甚爾也可以,這孩子看上去隻是有些叛逆嘛。
想到如今實力強大、在村子裡也頗有聲望的大蛇丸,三代難掩眼底的自豪。
他有些樂呵呵的起身、彎腰摸了摸甚爾的頭,然後說道:
“如果去和你母親那邊的親人一起住,甚爾,你或許能成為村子裡第一個姓宇智波的火影。”
“至于綱手嗎,她也是不錯的選擇,她會照顧好你的。而且跟着綱手,或許畢業後你能直接跟随她去遊曆……”
而不是直接上戰場。
話沒說全,猿飛日斬又想抽煙了。
算了,隻是帶兩個孩子去遊曆,随她去吧。
就算不提感情,以三忍的戰功,他作為火影也不會反對這種事情。
更何況……
想到自己那個在弟弟和愛人相繼離世後患上恐血症的弟子,綱手啊、她……
哎,猿飛日斬最終隻是歎氣道:
“如果去和綱手一起住,那就好好生活,甚爾。”
“别嫌我啰嗦,甚爾,你好好想想。”
“不過現在得不出結論也沒關系,過兩年進入忍者學校你就會有新同伴了,你會成為了不起的忍者的。”
“去吧,綱手她在前面等你。”
“——行,那我就去找她了。”
終于能走了!這家夥也沒到老頭的年紀吧,怎麼這麼能唠?
壓下自己下意識想對那句“你會成為了不起的忍者”的反駁,想到自己從半年前就開始準備、這兩天确定要實施的計劃……
順勢,甚爾和他告别、向慰靈碑那邊的綱手走去。
說起來,跟着綱手可以不上戰場啊。
火影什麼的隻是大餅,和綱手有關的那幾句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聽懂了三代的話裡有話,甚爾沒覺得這有什麼慶幸或者高興。
在他看來,如果沒有實力那被扯進了戰争也無法反抗、一切都是空談;而有實力了,戰争大概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所以甚爾他隻覺得賺了,他白得一個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