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和音葉可以說是相談甚歡了。
“哈哈哈哈,甚爾的孩子嗎,聽起來就很可愛啊,可惜我沒機會看見了。”
院子裡是棵銀杏樹,扇形的葉片随風搖曳着。
又聽了好一會兒,甚爾明白過來那個黑色剪影是在說什麼了,于是他颔首向宇智波音葉問道:
“她看不見我,而且她在和你聊我前世的事情?”
等等,前世,這是可以和别人說的嗎?
甚爾有點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但他就是說出口了,而且覺得說出來也沒問題。
反正、反正……反正她是宇智波音葉?
是因為這樣嗎?
甚爾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真的會會那麼信任一個人嗎。
但他搞不清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宇智波音葉也還是沒給他答案。
“第二次。”
她隻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這樣說了一句,然後就繼續和那個黑色的剪影聊天去了。
“甚爾其實是個很膽小的家夥,你不這麼覺得嗎,音葉醬?”
“或許、我也不清楚,但我想甚爾大概隻是需要學會愛他自己。”
“——宇智波音葉,你在拖什麼時間?你絕對知道什麼。”
而當甚爾第三次開口時,宇智波音葉終于沒法裝死,忍不住歎了口氣。
看向甚爾,她再三确認道:
“已經等不急了嗎,甚爾?你真的認為自己已經可以接受真相了嗎?”
“……”
甚爾從這話中嘗出了不妙的味道,但他從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所以他說:
“我确定。”
“你确定?好吧,你就是這樣的孩子,我早該知道的,你總是足夠獨立也足夠堅強。”
低頭喃喃自語,宇智波音葉在勸說了自己好幾句之後猛得擡頭命令道:
“那麼,看着我。”
“甚爾,看我的眼睛。”
聽見宇智波音葉的話,甚爾疑惑擡頭卻看見了一雙血色眸子。
這就是,寫輪眼?
明明甚爾記得自己從未看見過寫輪眼,但這雙眼睛、那暗抹紅色就是讓他感覺無比熟悉。
而宇智波音葉的雙眸中三枚勾玉還一刻不停的旋轉着——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這雙漂亮的眼睛呢?
好像是……宇智波音葉死前?
“我、音葉,你已經死了?不,死的人是我?”
下一秒,一陣劇烈的頭疼。
甚爾悶哼一聲想騰出雙手揉揉腦袋,他卻在恍惚中發覺懷裡的貓變成了一團“黑影”。
“砰。”
猛得站起,連桌子都被甚爾的動作帶翻,那團黑影就這麼落到了地面。
緊接着,桌子、走廊,一切切的一切都開始化為黑色的剪影。
“這究竟是、”
幻術、大蛇丸、葬禮……
春野建一、宇智波音葉、轉生……
以及,禅院甚爾?
腦袋中的時光倒流,記憶在一瞬間複蘇,甚爾驟然回想起了一切。
幹淨明亮的庭院瞬間落滿灰塵;庭院裡那棵郁郁蔥蔥的大樹在一陣夾雜硝煙味的寒風中幹枯、枝頭空蕩……
但一切到這還不是結束,早已變成黑影、黑泥一般的記憶像浪潮般席卷而來,庭院瞬間被淹沒。
而所有被黑影裹住的東西,包括頭頂的太陽——所有的一切都在轉眼間變成了黑色。
像是日食,卻又比那更黑。
黑影還在蔓延,很快,或許連兩秒都沒有,還沒等甚爾理清情況黑影把他也完全淹沒了。
不過他卻沒有喘不過氣來。
被黑影包裹着,甚爾隻是覺得冷。
也是,幻術的世界裡哪裡需要呼吸。
這樣想着,所以這裡的一切都是幻覺或者說記憶啊……
甚爾扭頭看向了身旁的宇智波音葉,她是這個世界裡僅有的、最後還沒變成黑影的存在。
但她又能堅持多久呢?
畢竟她也已經早就死了,存在于甚爾眼前的不過是一段虛影。
算了,都無所謂啊,這種事情。
這樣想着,甚爾卻在再次失去意識前被抱住了。
恍惚間,他像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溫暖的午後,當時,宇智波音葉将甚爾迎着太陽抱起,然後他感受到了暖意。
“别擔心,我說過,有媽媽在呢。”
伴随着幻覺般的暖意,甚爾聽見了熟悉的話語。
然後他感覺有人在推他,有一雙熟悉的手在他被凍的徹底無法動彈前将他推出了水面。
11.
睜不開眼睛,甚爾卻聽見了“滴答滴答”的聲音。
水?
不,它是熱的。
“水”滴在了甚爾的臉上,那是有些黏膩的觸感,有些熱,同時……還伴随着鐵鏽味。
“是血啊。”
對于恢複了前世記憶的甚爾而言,血真是他在熟悉不過的東西了。
所以這裡又是哪?
他是掙脫了幻術還是進入了另外的幻境中?
“虛式·茈——”
在一切都被轟碎的耳鳴聲中,甚爾掙紮着起身,然後他就看見了數棟被貫穿的樓房以及失去半邊軀幹的男人。
“……禅院甚爾?”
“啊,是那個時候的記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