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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斷風青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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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斷風青花(五)

“對了,驚阙。”陳應闌猛然擡頭,腦海裡還回想着夢裡沈木衾對他說的“生也北明,死也北明”,他對陳自寒道,“那日在甘州要道阻擋你們進往晏都的到底是誰?”

“是誰?”陳自寒偏頭想了想,腦海中記憶翻飛,時間再次回到了五年前。

村頭落花,幺幺玉成。

陳自寒驅策的軍隊經過甘州營時,的确見到過一行人,但那夜太黑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隻能隐約看見樹叢細細簌簌,似乎有人在暗中窺探着自己。

“停。”陳自寒擡起手,握住沉在刀鞘中的斷風,道,“樹叢後面有人。”

話音未落,幾道白影猶如幽靈一般,從樹叢後跳出來,來的人不多,滿打滿算隻有十五個人。他們戴着高帽,腰間佩着窄刃,有一些穿着飛魚面袍,腰間佩着繡春刀。這些人一部分是來自東廠的,另一部分穿着怪異,蒙着面的不知是哪個神秘組織的。

“嗡”的一聲,刀鋒出鞘,斷風劃過無邊黑暗,直擊面前那一行人,其他府軍也争相恐後地拔出自己的刀劍,嘶吼一聲,沖上前去。

千萬人的大隊,怎麼會不敵那十五個人。十五個人也知道,自己隻有死,沒有活,當然那十五個人也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陳自寒手握斷風,劈砍面前一個人,那人握着銀劍,與斷風相撞。陳自寒從馬上跳了下來,揮舞斷風,朝着那人的肩膀就是一刀,一刀砍完,又朝那人的臉妄想劃上一道。

登時,一陣風吹來,吹開了那人的面紗,就在這麼一瞬間,斷風襲來,在他臉上劃上了一道刀痕!

夜色太黑,陳自寒隐隐約約看到一點面容,但晏都路遠,行程很趕,他顧不得太多,隻是想把這些人斬盡殺絕,而後重新起航,飛速到達晏都。

那人似乎不想死,在斷風橫掃他脖頸的時候,他從腰間握住自己的玉佩,抵擋住斷風的攻擊。“當啷”一聲,隻在一瞬間,斷風劈斷玉佩,在玉佩粉碎的同時,陳自寒看清上面刻有的字迹——巡撫,沈木衾。

沈木衾?

怎麼可能是沈木衾??

怎麼可能是沈木衾啊!!!

他停住動作,看着站在他對面的沈木衾。玉佩碎片滑落在地上,映着沈木衾沾滿血的眉目。

“沈念聞?”陳自寒收起刀鞘,步步緊逼着沈木衾,一步一句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江州巡撫,為何要北上?”

沈木衾挑眉看了一眼陳自寒,而後擡起手,握着銀劍,趁着陳自寒毫無自備時候,捅入他的甲胄内,差一點點就捅到皮肉之處了。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脫缰野馬般,突然跑掉。

記憶墜落至深海,場景又變換到房間内。

陳自寒猛然驚醒,看着眼前的陳應闌,心裡百轉千回,糾結萬千。但陳應闌似乎很想知道答案,他歎了口氣,淡淡道:“謝忱,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陳應闌立刻站起身,問道:“什麼真話假話?這種事情還有真話假話之分嗎?”

“嗯......”陳自寒沒有回答。

他蹲下身,收起陳應闌的腳,撿起陳應闌方才打碎的白瓷碗碎片,他又一次想起回憶中沈木衾抵擋住斷風攻擊後,那塊碎裂的玉佩。

手一顫抖,那玉佩再次掉落,又再次獨分兩半。玉佩碎片濺起,如水珠滴入到湖中一般,發出清脆的“叮當”聲,而後一次次分崩瓦解,恰如陳應闌的心。

陳自寒之所以不敢說,是因為沈木衾和陳應闌交情匪淺,一旦說出真相,兩人就會決裂。而且沈木衾和荊青雲還在驿站的庭院中,以陳應闌的個性,便就是沖出去,将沈木衾上上下下,從頭到尾查個徹底,十分執着固執。

陳應闌瞪着陳自寒道:“回答我,驚阙。”

陳自寒垂眸歎了口氣,望着自己的斷風,道:“如實告訴你,那人是沈念聞。”

“......”

窗外風聲靜悄悄,庭院處荊青雲和沈木衾刀戟相向,打鬧聲也漸行漸遠。陳應闌從床上坐起來,撩開一下窗戶,看着庭院内空空如也,空無一人,心裡更是落寞孤寂。

陳自寒歎了口氣,正要打開房門,卻被陳應闌拉住衣角。

陳應闌挽留似地道:“留下來陪我。”

“......”陳自寒看着陳應闌的眼睛,内心又是一陣波動,宛若心裡的鎖被人打開,吹進來的是東風,收進來的是春光。

“不管五年前阻礙你們的人是誰,是沈念聞還是其他人,又或是東廠,但那都不重要了。”陳應闌攀住陳自寒的肩膀,道,“都是此去經年之事,為何要去追究。再者,我跟沈念聞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

這時,陳應闌才明白,為什麼陳自寒那晚和沈木衾初見時,會如此暴躁,以至于刀戟相向,大打一番。很多事情,很多緣分的起因都發生在五年前,天順十年是天下名士的節點,同樣是整個北明的轉折點。

突然,額頭上一熱,陳自寒擡起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手掌寬大,足以為他遮天辟地,那雙手如火一般滾燙,覆蓋在他的額頭上,心裡的寒冷全都付之一炬。

“不發燒了。”陳自寒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語氣中顯現了許多驚喜,“不發燒了,太好了,真是萬幸。”

但出于擔心,陳自寒還是在陳應闌的房間裡,陪他待了兩個時辰。直到月色上柳梢頭,陳自寒才起身離去,陳應闌看着陳自寒的身影離他愈來愈遠,内心毫無預兆地冒出一股沖動——他想讓陳自寒留下來。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這麼渴望一個人留下來。

那晚,陳自寒回到房間,基本徹夜無眠,輾轉反側。他閉着眼睛,腦海裡全是陳應闌;他睜開眼睛,心裡想的也全是陳應闌。

他側卧着,攤開自己的手掌,任憑月光打在自己的手掌上,手掌上的紋路清晰可見,恰如樹木的年輪,任憑歲月蹉跎,時間輾轉,刻在木樁上,形成年輪。一圈圈年輪,勾勒着年歲,又勾勒着心事。

陳自寒算是睡不着了,他從床下坐起身,打算去陳應闌的房間裡看看陳應闌有沒有再次發燒。他穿好鞋,子時寒冷,披上裘衣,靜靜悄悄地打開房門,才發現自己是多慮的。

陳應闌獨自站在窗前,冷風吹着他的發絲,留給陳自寒的是一道落寞的背影。

“謝忱,你還不睡嗎?”陳自寒趴在門邊看了他一眼。

陳應闌聞聲回過頭,這次回眸如十幾年前的光景重合。

漠北陳府中,陳應闌蹲坐在石墩上,嘴裡咬着一根蓬草,手裡握着一根樹枝。年少的陳應闌抱着樹枝,當作抱着一柄劍一樣,嘴裡的蓬草正上下抖動,齒間咬住蓬草的根莖,就像是咬着一泉清流一般,雖然水量很少,但足以沁人心脾。

“驚澤,你還不睡嗎?”陳自寒趴在門邊看了他一眼。

陳應闌咬着蓬草回過頭,朝後捋了一下頭發,繼續道:“我答應叔叔晚上幫府軍站崗的。”

陳自寒大笑了一聲,随後走上前,将他的樹枝打掉,樹枝掉落在地上,碎成兩半,陳自寒握住陳應闌的手道:“外面太冷了,跟我回房間裡吧!”

還未等陳自寒行動,陳應闌就将破碎的樹枝撿起來,繼續穿在兜裡,搖搖頭:“不行!”

陳自寒歪頭疑惑道:“為什麼呀?驚澤,外面實在是太冷了,你年齡小,穿的薄,搭在外面不安全。父親的意思就是開個玩笑,不是真的讓你代替府軍站崗守夜。”

陳應闌:“那我也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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