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甯歡呼一聲。
他慷慨激昂地把這些犬的故事分享給了秋蘿。
“時值亂世,武林群犬相争,黑/道一方有魔犬名為春離霸天,統帥黑山諸犬,妄圖颠覆正道……”
秋蘿認認真真地聽着,絲毫不覺得他幼稚可笑,反而時不時地發表一番自己的感想。
慕甯激動得拉起她的手,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樣!
“啊?這個笑面犬不是白道的嗎?竟如此虛僞狡詐!”
“對,這犬十分狡猾,令人防不勝防!可若非如此,它又如何能帶領江湖群犬對抗魔道……”
大半個晚上過去了,慕甯仍說得眉飛色舞,興緻不減。
秋蘿看着他意氣風發的樣子,頭一次意識到,這人看着可惡,其實也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郎!
徹夜長談的後果就是兩人誰也沒起來。
等到日上三竿之時,慕甯眯了眯眼,打了個哈欠,才懶懶地爬了起來。
正要讓手下趕緊奉上膳食,忽然意識到此刻他已和秋蘿處于自力更生的狀态。
看着還在睡覺的秋蘿,慕甯認命般爬了起來,開始去廚房一陣搗鼓。
秋蘿洗漱完畢後,一看就看到了黃裡透黑的餅子,還有舉着鍋鏟白裡透黑的……慕甯……
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下,秋蘿拿起了那餅。
慕甯用一種熱切的眼光看着她,“怎麼樣?”
秋蘿微笑道:“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餅。”
慕甯十分激動,覺得自己真是不出世的天才人物,幹什麼都是一學就會!
他腦子裡立刻多出開發一堆新菜式的宏偉計劃,到時候,秋蘿就會用更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激動過後,他開始品嘗自己做的餅子。
嗯?這是人能吃的東西?看着秋蘿吃得津津有味,慕甯強忍着吐掉的沖動。
慕甯熱淚盈眶地啃着幹巴巴沒滋味的餅,心中感動至極,原來秋蘿這麼喜歡他……
~
安家後,兩人開始思考謀生的問題。
秋蘿說:“我想試試自己賺錢。”
慕甯道:“你要去當大夫嗎?”
秋蘿搖頭,“不,我不喜歡幹這個,我會制毒,但不擅長治病。”
慕甯好奇道:“那你打算做什麼?”
秋蘿想了想,“那天你帶我去西市,給我買的豆腐就很好吃。我想試試做那個。”
事實證明,看似很簡單的豆腐,其實做起來并不簡單。
對着起了一大早、花費無數力氣做出的那堆渣渣玩意,秋蘿陷入了沉默。
她坐在磨坊邊,托着下巴郁悶:“我還以為很簡單的。”
慕甯寬慰了她幾句,“沒事,多來幾次就好了。”
于是慕甯擔負起外出學習如何制作豆腐的艱巨任務。
後來,他們終于成功。
兩人都非常開心。
那一天慕甯激動之下,還無師自通地做了紅燒豆腐、涼拌豆腐、豆腐湯……
這一段日子,兩人像長壽坊乃至整個長安的普通人那樣,辛辛苦苦地勞動着。
天不亮的時候他們就起床,做好豆腐後,慕甯與秋蘿又拉着它走街串巷……
再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在西市支起了屬于自己的小小攤位。
秋蘿生性内斂,那一陣子混迹在市井間,也放開了不少。
當豆腐滞銷時,她還會嘗試學着人家那樣,吆喝幾句,吸引路人的目光。
這兩人雖身着粗布麻衣,但生得一副好相貌,吸引路人的同時,也引來了一批地痞。
待他們離開西市,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幾個無賴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喲,這麼美貌的小娘子,哪裡用得着做這個呢?也太辛苦了些,不如踹了這個窩囊廢,跟了哥哥我好好享福……"
窩囊廢.慕甯:“找死!”
慕甯直接一拳砸中他的面門,之後一隻手扯住對方的頭發,另一隻手下死勁地去扣他的眼珠子。
對方慘叫不已。
邊上的無賴圍了過來,慕甯直接将他們的腿腳打折。
待他們倒地後,秋蘿小心翼翼地上前,用淬了毒的針狠狠紮了他們幾下。
毒性不強,但是夠他們疼個幾天幾夜。
地痞頭子見勢不對,想要偷偷溜走。慕甯一手将他拖了回來,又繼續去摳他的眼珠子。
“啊!疼死了!殺人了——”
“快住手!你知道我兄長是誰嗎?他可是本坊的武侯!再不放手把你捉到牢裡!”
“武侯啊?”慕甯陰陽怪氣道,“可真是了不得!”
手上繼續用力。
地痞頭子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眼球的輪廓。
他心中恐懼越發濃重,忙不疊求饒,“好漢!饒命!饒命呐!”
慕甯想了想,“饒命?也不是不可以。”
就這樣,他們多出了一批免費的苦力。
~
長安最近太平無事,秋蘿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
在她和慕甯兩人認真生活、豆腐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江承安一家則過得不太美妙。
丢了一個兒子,又失去秋蘿的财力支撐後,他們隻能帶着僅剩的女兒搬到敬業坊中,過起了雞毛蒜皮的日子。
就在秋蘿思索他們一家今後将如何翻身時,她意外得知了一個消息。
江承瑾回到了長安。
帶着滿身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