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姜而蹙起眉頭。
顧舒昂瞧見她隻是穿着灰白色單薄的家居服,“穿件厚一點外套,出來一下。”
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完全沒有等姜而回應。
看着潇灑的背影,姜而說了一句:“有病。”關上門,繼續回去疊衣服,看綜藝。
大晚上,一個男人來獨居女性家,敲門叫人出去,不是有病,那就是壞人,沒安什麼好心。
無論他是多麼正直英俊的人,這樣的行為無疑是侵犯對方的安全和警惕性。
更不能聽從出去。
何況他之前無情警告姜而不要接觸李婆婆,現在又找上門,姜而聽話出去,這不成了他的狗。
她才不要。
顧舒昂站在大雪中大概有兩、三分種,頻繁向她家方向看去,遲遲沒有見到姜而的身影。
起初,以為姜而是殘疾人,動作可能比較慢,壓根沒想到她根本不願意出來。
等到他的頭發鋪滿一層薄薄的雪花時,身體漸漸察覺到冷氣,顧舒昂意識到姜而壓根不想出來,也不想見他。
他帶着一絲不滿走到姜而家門前,手指發力按了按門鈴。
“叮咚,叮咚。”
屋内的姜而選擇無視門鈴聲,繼續沉浸在綜藝中。
可門鈴不停在響,越來越大聲,門鈴聲快要重疊在一起,“叮咚,叮咚......”
這下子,姜而無視不了。
大晚上,門鈴不停在吵,肯定影響到周圍鄰居休息。
姜而怒氣沖天甩下手中的衣服,可愛的小鹿眼眸冒着熊熊烈火,打開大門,壓低聲音罵道:“您到底想幹嘛?”
見到顧舒昂頭發上,肩膀上,全是雪花,嘴巴凍得發白,即使這樣他的頭未曾低下過,像一尊經曆過暴風雪威嚴的佛像,眼睑半張俯視姜而,但他身上的雪花透露出幾分凄涼。
讓人忍不住關心。
姜而的怒氣漸漸消失,可愛小鹿眼裡熊熊烈火瞬間被澆滅。
“你沒事吧?”
顧舒昂極力控制身體,不讓它發抖,一臉嚴肅說:“您能出來一趟,我有點事想和您談談。”
姜而思忖一會兒,張口道:”行,我穿件衣服就來。“
大門再次關上,這次是顧舒昂親眼所見,想到等下要跟她說的話,心裡異常别扭。
顧舒昂站在枯萎的樹丫下方,天空飄着雪花,沒有找屋檐遮擋下。
姜而走過,将手中的雨傘遞給他:“給。”
她戴着一頂軍綠色的雷鋒帽,身穿粉色過膝羽絨服,手裡撐着一把傘出來,詭異又和諧。
顧舒昂垂眸望着她手中透明的雨傘,“不用。”
知道他是李婆婆的孫子後,姜而心情也慢慢平複下來,怎麼說她是李婆婆的朋友,按照輩分算,有一分錢是他的長輩。
姜而向前抓起他的手臂,将傘塞進他手裡,“撐着,不然你回去會發燒。”
“我還有一把。”姜而手臂上挂着另一把傘,取下來打開後,撐着傘擡頭看他,直言說,“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
顧舒昂想到等下要說的話,就順着她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為姥姥,顧舒昂絕對做不出出爾反爾的事。
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凄涼躺在被窩裡,陷入自責中:“阿連,你說我是不是太煩人了?才不招小姜喜歡。”
“姥姥,您缺人陪,我叫媽來陪您。”顧舒昂聲音低沉溫柔哄道。
“你媽,算了吧,她年輕時就不願和我待在一起,現在更不願意。”李院說,“她來了,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每天五點爬起來跟她去打太極,我都一把年紀了,舒昂你是不是想害我?”
“沒有。”顧舒昂道。
李院想坐起來,連姨連忙向前,扶起她。
“難得有個稱心的年輕人和我情投意合,你快想辦法幫我哄哄小姜。”李院語氣強硬命令道。
顧舒昂蹙緊眉頭:“姥姥,您是不是嘴巴又饞了?”
“您想吃什麼,直接叫連姨做,連姨做不了,我可以找人給您送過來,幹嘛非要找她呢?還是說您想吃肥肉?”顧舒昂合法懷疑。
現在李院年事已高,醫生囑咐要少吃肥肉最好不要吃,血管承受不起,三高疾病很容易誘發。
李院慌張眨了眨眼睛,用力注視顧舒昂,鄭重否認:“沒有,絕對沒有,顧舒昂你不能質問姥姥我。”
“行了,你讓人送連姨回去,明天自各兒去找小姜問個明白。”李院下逐客令,“都回去休息吧。”
就這樣,顧舒昂怕事情暴露,問連姨要姜而的門牌号。
......
“我希望在酒店大門說的話不要告訴第四個人知道。”顧舒昂一開口要求姜而,“即使姥姥找你來問話。”
還以為他是來道歉,沒有想到張嘴滿滿命令的語氣,姜而聽着耳朵很不舒服。
“如果我說不呢?”
顧舒昂:“你究竟要怎樣才不說?”
“你起碼給我一個理由,一個不說的理由,不然很難說服我自己。”姜而不卑不亢回。
顧舒昂沉默,嘴唇緊閉,黑眸深深注視姜而,接下來要說的話,仿佛是能決定一個人或者一個國.家去留的決定因素。
“之前在酒店門口對你說的話,我很抱歉。”
姜而對于他突如其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