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家酒樓,喬綿綿還沒說話,店小二也來趕人,“賣貨的,我們這裡開門營業,你們要做生意不能進來做。”
“您誤會了,我們不是來賣貨給客人,而是來和你們酒樓談生意的。”喬綿綿一直帶着笑,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和顔悅色說話,店小二的語氣也慢慢緩和下來,問他們賣什麼。
喬綿綿說賣鹵豬雜,一邊說,一邊盛出熱氣騰騰的鹵豬雜,“您嘗嘗。”
店小二試了試,還真不錯,但他做不了住,轉身去喊掌櫃的。
這時有進店的客人,聞到鹵豬雜的香味,過來問賣的什麼,“是你們酒樓的新菜嗎,給我來一份!”
過來的掌櫃的聽到這話,忙說不是,帶着喬綿綿兄妹到後院,他嘗了嘗,豬肚和大腸的口感都好,鹵汁濃郁,确實比他們酒樓的鹵味要味道好點。
“小姑娘,你們打算怎麼賣?”掌櫃的看得出,眼前的這對兄妹,拿主意的是喬綿綿。
“我們是誠心合作,我也就和您說實話。我們在街市裡有攤位,一碗要買賣十五文錢。如果掌櫃的願意合作,我們願意先以八文錢的價格賣給你們,讓你們試營業三天。三天後,你們還願意合作,價格便是十文錢一碗。至于你們的定價,由你們自己決定。”
來和酒樓合作,走的就是一個薄利多銷,而且在酒樓吃飯的人,和上街市吃小攤的,客戶群體也不一樣。喬綿綿想打開市場,就得先給人優惠,才能用利來吸引對方合作。
這家酒樓叫春喜樓,在臨安城開了有些年頭,不是最大的,卻也不小,一共三層,雅間加大堂,一共有八十幾張桌子,毎日客流量可見一斑。
掌櫃的打量了喬綿綿兄妹好一會兒,他還沒見過,小小年紀就口齒那麼伶俐的小姑娘,當即定下主意,“行,那你明日先送三十碗過來。不過小姑娘,我要是和你合作了,你就隻能與我合作,不能再去其他酒樓。”
“這個嘛……”喬綿綿倒是沒找個掌櫃的會這樣說,但她很快想到了應對之法,“如果隻獨家合作,價格肯定不一樣。您先試賣三天,如果您覺得好賣,我們三天後再來談價格,您看如何?”
每家酒樓都有自己的招牌菜,若是大家都有賣一樣的東西,就少了自己的特色,捧不出名聲。喬綿綿是可以理解掌櫃的想法,但隻和一家酒樓合作,她就得提高價格,不能影響自己的利潤。
“你這小姑娘,怕是三歲就跟着家裡人做生意了吧!”掌櫃的笑着應下了。
如果是他們酒樓賣,一碗鹵豬雜至少能賣三十文錢,給喬綿綿漲一點價格,他能接受。
和春喜樓掌櫃的說定後,喬綿綿歡喜地帶着大哥去了賣鞋的鋪子,她記得林氏的鞋長,花了三十文錢買了一雙鞋,又去街市買了蓮藕等青菜。
經過肉攤時,她哄着她爹割了一塊瘦肉。
“别和你娘說是你想吃,就說我看今天肉賣不掉,給家裡加個菜。”喬滿倉知道自個兒媳婦什麼樣,昨兒吃雞蛋,前天吃大棒骨,連着三天見葷腥,今天還吃肉,他媳婦一定不舍得,“你爹我皮厚,最多被你娘打兩拳。”
“沒事的爹,我今天有好消息和娘說,她肯定不舍得打你。”喬綿綿笑嘻嘻地往家去。
喬家旺呢,妹妹說什麼,他做什麼。之前賣肉也是這樣,他都聽他爹的。
兄妹倆回到家裡,看到林氏和林夏禾都在,喬綿綿便知道這是相看結束,八卦地湊過去,“四姐,袁捕快怎麼樣?”
“哎呀,你讓我怎麼說?”林夏禾平日裡潑辣,這會兒羞紅了臉,“娘,您管管五妹,我不和她說了!”
看四姐跑了,喬綿綿趕忙去問林氏。
林氏說還不錯,“媒婆私下和我說了,男方也覺得好,等我們家說定後,就會來提親。”
“娘,那個袁捕快,是個什麼樣的人?”喬綿綿很好奇,這時代婚假還能相看一下,但人品如何,家裡具體情況,很難知道到具體。她怕有個萬一,影響四姐一輩子。
“哎呀,你個小姑娘,怎麼不害臊?就那樣呗,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等人來咱們家,你就知道了。”說着,林氏去看陶罐,見還剩一點鹵豬雜,倒也沒奇怪,哪能天天都好賣,“今天掙了多少?”
喬綿綿先把錢拿出來,在林氏數錢時,說了和春喜樓合作的事,“春喜樓明天就要三十碗,如果賣得好,肯定會要更多。我和爹說了,讓他多收一點豬雜,我還買了一些青菜,和豬雜一起鹵了,也可以賣錢。”
聽到是春喜樓,林氏驚到了,“那麼大的酒樓,真願意賣咱家的鹵豬雜?”
“願意,定金都給了呢。您就等着數錢吧,隻要賣得好,春喜樓肯定會要更多。您想想,光是咱們的一個小爐子,一天下來撐死賣個五六百文錢,但是有了春喜樓合作,每天進賬二兩銀子都不是夢!”她是個會和人畫大餅的。
喬綿綿的目标就是,先多掙一點錢,給家裡換個宅院,自個兒支起一個小食攤。等再有錢,也開個春喜樓那樣的酒樓,她便能躺着享福了。
“一天二兩銀子,一個月六十兩!十個月就有六百兩!”林氏越說越激動,直到小女兒笑着推過來一雙新鞋,才愣住,“這是什麼?”
“給您買的,去年家裡每個人都做了新鞋,就您自個兒沒做。”
見林氏張了張嘴,喬綿綿立馬抱住人,“哎呀娘,您腳上的鞋,鞋底都快磨穿了。我那麼努力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一家人都能好過點,您别罵我啊,賣鞋的可是說了,不給退的。”
“你……你這丫頭!”林氏想說女兒浪費錢,這時公婆洗豬雜回來,得知小女兒給她買了新鞋,婆婆也說早就該買了。
張氏把兒媳的付出都看在眼裡,“既然是綿綿給你買的,你就收着,這是她的孝心。”
“祖母,等我掙多一點,我也給您和祖父買!”喬綿綿立馬道。
“好好好,我們家綿綿最貼心了,祖母想想就開心。”張氏看兒媳流了眼淚,過去拍了拍兒媳的肩膀,“哭什麼,孩子孝順,說明咱們養得好,是好事。”
林氏鼻頭酸酸的,“我……我是心裡愧疚,昨兒為了省絹花錢,我都沒給綿綿買。”
“娘,我還小呢。您不是說了,等我相看人家時,您也會給我買。哎呀,您别哭了,咱家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以後您買十支絹花給我,我戴滿頭去。”喬綿綿摟着她娘。
林氏破涕而笑,“那成什麼樣了?”
一家子看林氏試了新鞋,喬綿綿再去做飯,她現在充滿幹勁,因為這日子越發有盼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