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藍鸢确實處于很猶豫、很糾結的狀态。
如同祁心忱所說,藍鸢當時并沒有什麼争奪出道位的心思——雖然他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敏銳看出這一點的。
但沒心思也并不是真的看不起這個位置,隻是一開始就知道幾乎沒有可能,加上對于“做偶像”這件事本身也沒有什麼執念——或許是因為擅長,所以藍鸢對音樂還算喜歡,隻是這種喜歡并沒有真正意義上轉移給“唱跳舞台”。
做偶像、做創作歌手,其實都沒有什麼區别。事實上,他做網絡唱見就很開心了,真人出鏡也隻是為了掙錢。
初舞台過後的那天晚上,任淮在宿舍裡講自己這麼多年對舞台的執念……藍鸢理解,但全然無法感同身受。
隻不過……那個藍鸢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初A,确實讓他産生了一些新的想法。
腦子裡的一個觀點說你一個個人練習生又拿不到什麼鏡頭,初A被一剪梅的又不是沒有過,況且幾個導師還因為你小吵了一架;另一個觀點又說着說不定呢,雖然想的是刷臉,但明明有這麼好的開局,能進出道位的話,總歸會讓更多人認識你,然後給你創造更多的……掙錢的機會。
不努力一定會更差,努力又不一定能有用,抱着如此功利的态度,又像是對不起名為“偶像”的這份職業——報名的時候藍鸢沒想這麼多,因為是和同學一起,所以一切都順理成章;等真正結束了初舞台,那種名為“茫然”的情緒才後知後覺襲來。
藍鸢不知道祁心忱話中的“盡量幫你解決”究竟是指什麼,更不知道對方抱着什麼目的……他甚至專門回憶了一下,确認在這個月之前,他和祁心忱确實不認識,沒有什麼他忘記的舊交情。
藍鸢最終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所以為什麼呢?”
“哪有什麼為什麼,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祁心忱笑了笑,用非常雲淡風輕的語氣說,“你可以當成是心血來潮。”
藍鸢于是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隻感覺有一股氣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祁心忱看起來确實沒有什麼巨大的惡意……但又确實在說這種讓人不舒服的話,所以藍鸢感覺說什麼都不對勁。
說好話顯得自己太憋屈了,說不好的話又對不起這人确确實實提供了真實的幫助和承諾。
世界上怎麼有人說話能這麼輕松地氣到人呢。藍鸢心想。
“好了好了,都是開玩笑的,實在對不起,”祁心忱見他表情微妙,意料之外地很果斷道了個歉,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想努力也行,不想努力也行,需要幫助可以找我,其他情況我會客觀公正的……至于原因的話,聽了你幾首歌覺得還不錯,所以想試試看你本人是怎樣的——僅此而已。”
祁心忱說完這話,就揮了揮手,說自己要先回去睡覺了。而藍鸢站在練習室裡,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眨了眨眼,陷入了片刻的思考。
——當時的藍鸢經過思考過後,确實是信了這套說辭的。
原因也很自然,越是這種聽起來不靠譜的說辭,就越像是真的,祁心忱這種想一出是一出随心所欲的人,會這麼想也不奇怪。
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