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這人什麼毛病？！

觀飛絮把他胳膊扔回去，一下子坐起來，看他還往哪擠。

解千意手摸索一陣，嘴裡嘟囔，“哥……”之後沒動靜了，安安靜靜的，發出清淺的呼吸。

觀飛絮看了一會，困得腦子發懵，倒下來，覺得這回應該能睡了。然而沒過十秒，被子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隻手摟在自己腰上，他登時眼睛大睜，睡意全無。

還有完沒完？！

觀飛絮往旁邊猛蹿，連帶着從解千意腦袋下揪住自己的枕頭，逃離那隻胳膊。解千意腦袋一下子落在床上，嘴角難以察覺動了動。

下一秒，地闆發出“咕咚”一聲。

“嘶，”觀飛絮捂着屁股，手裡還揪着枕頭。

“哥，你怎麼睡在地上？”解千意睜開眼，朝床下望。

觀飛絮嘴角抽了抽，還不是因為你。

“地上涼快。”

“哦。”解千意強壓下嘴角，“我還以為你掉下去了。”

在黑暗裡，觀飛絮無聲開口：小王八蛋。

“你在罵我。”

觀飛絮頓住，怎麼發現的？“沒有。”

“我看到了。”

“你看錯了。”觀飛絮拎着枕頭，走到靠牆那面，“換換。”然後倒了下去。

安靜一會，解千意暗戳戳又靠過來。

“你再擠信不信我揍你。”

解千意不動了，過了一會，“哥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爸媽忙，他們沒時間管我，有一天晚上保姆出去買菜，我想去找他們，可卻把自己鎖在門外了。”他笑了一下，“那時比今天還可怕，雷聲很大，周圍的車一直響，外面的樹像鬼一樣，我總以為會有怪獸要吃掉我。”

“小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有要忙的事，沒人會選擇我，除了你以外。”他腦袋輕輕靠在觀飛絮後背上，“你是我的唯一。”

你總是會不嫌棄我的怪脾氣，願意跟我玩，我做了壞事，你總會心軟，對我一再忍讓。

“有你在，我活得真的很開心。”

觀飛絮歎了一口氣，翻過身：“說這些做什麼，早都過去了。”

解千意擡頭：“我能摟着你睡嗎？”

“？”

話題轉這麼快？

觀飛絮嘴角抽搐：“……随你便。”

黑暗中解千意眼睛亮了亮，腦袋窩在觀飛絮脖頸裡蹭了蹭：“哥你最好了！”

“……”觀飛絮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這誰能抵擋得住？

媽的，解千意就是個禍害。

觀飛絮把他腦袋撥開，胡亂揉了幾下：“不許蹭了。”

解千意光明正大将胳膊搭在他腰上，沉默一會，忽然開口：“哥，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咳、咳。”觀飛絮差點被口水嗆死，腦子亂糟糟一團，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解千意察覺到他的反應，無聲笑了一下，手臂緊了緊：“你和觀阿姨我都喜歡，還有許叔叔。”

觀飛絮暗自松了口氣，說不上失望還是高興，心口像被堵住一樣。

“别想那麼多了，睡覺。”

解千意一直觀察着他的反應，見他不是那麼抵觸于是膽子大起來，整個人靠了過去，溫聲道：“晚安。”

這兩個字像貼在耳邊說的，觀飛絮閉着眼睛：“晚安。”

第二天一早，解千意率先醒來，一看已經要六點半了。

“哥，快起來，要遲到了。”他跳下床，邊換衣服邊推觀飛絮。

觀飛絮睡眼朦胧，揮揮手：“别吵，你先去。”

“你記得快點起來。”

解千意去洗漱，回來一看觀飛絮還在床上賴着。

他費了好大勁才把觀飛絮從床上鏟起來，“我下樓等你。”

觀飛絮剛坐起來，喉嚨像刀割一樣難受，鼻子還不通氣了。他起來慢悠悠收拾完書包，叫解千意先給他帶學校去。

踩着上課鈴，觀飛絮狂奔進學校，所有人都在早讀，他彎腰從後門遛了進去。

溜到一半，差點撞人懷裡，擡頭看去，老金正背着手站在那。

“……早上好。”

老金眯眼瞧他：“幹什麼去了？”

觀飛絮越過他看向他身後，解千意指了指的書包，觀飛絮心領神會：“剛才去個廁所。”

老金聽他說的跟解千意一樣，信了，不由提醒道：“蹲太長時間容易得痔瘡，下回少蹲幾分鐘。”

“……知道了。”觀飛絮回到座位。

方志偉用一本書擋在臉前，欲蓋彌彰：“噼刺噼刺，你得痔瘡了？”

“滾你媽的，耳朵不好去治。”觀飛絮氣笑了。

“那老金剛才說啥呢？”

觀飛絮掏出課本：“他叫你下回少蹲坑，容易得痔瘡，關心你呢。”

“想不到老金人還怪好的，這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