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悚然一驚，縮着肩膀躲開，憤恨地瞪尹栩一眼，随後快速轉開目光。

“裝不認識我？”尹栩欺身過來，“才多長時間沒見就把我忘了？”

他身後跟着五個人，都是巴結讨好他的狐朋狗友，見裴霜要跑，紛紛擋住他的去路。

“尹少爺跟你說話呢，有點禮貌。”

“說話啊，啞巴了嗎？

”

見裴霜偏過頭，尹栩一記眼刀掃過來，說話的人登時不做聲了，低下頭。

店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探出頭：“小夥，飯錢能給我了嗎？”

裴霜面露難色，一雙大眼睛帶着慌張，兩隻手同時比劃。

店員疑惑：“你比劃半天我看不懂手語啊，一共十三塊五，現金還是掃碼？”

裴霜臉都急紅了，瞄了一眼尹栩，見他似笑非笑，一時更加尴尬。

“沒帶錢嗎？我有錢要不要我幫你？”尹栩不懷好意笑了一下，“你求我啊。”

就在此時裴霜視線裡冒出來一人，“十三塊五是吧，我幫他付了。”

尹栩臉色陰沉下來：“你他媽哪冒出來的，關你什麼事？”

觀飛絮付完，幫裴霜把飯端出來：“給。”

裴霜眼帶感激，接住了，躊躇着站在原地沒動。

“午休時間短，你再不吃就沒時間了。”觀飛絮提醒。

認出他是上午跟裴霜在一起的男生，尹栩二話沒說掄起拳頭砸了過來：“叫你多管閑事。”他抽空看了裴霜一眼，眼神像要吃人，“他是你誰？”

“什麼誰？大少爺下鄉來查戶口了？”觀飛絮跟他打了起來。

周圍學生慌張地躲開，餐桌咣當咣當直響。

“這事跟你沒關系，你别摻和。”

“誰說跟我沒關系，他是我班的，你要欺負人問過我沒有。”

尹栩朝旁邊道：“你們幾個站着幹什麼？”

其他人聽到他開口，紛紛圍攻過去，将觀飛絮包圍。

就在此時解千意過來加入混戰，身後還跟着宋朝陽，方志偉兩個。

“我草，怎麼一會沒看着跟人幹起來了？！”

“觀兄，我來助你！”宋朝陽大喊着沖了過去。

幾個人扭打在一塊，沒一會周圍的人都跑光了，許多人站在食堂玻璃窗外看，還有人拿手機錄像。

觀飛絮踹翻一個人，喘了口氣，就見解千意哐哐兩腳将面前的人揣出去好幾米，他不禁豎起了大拇指：“厲害。”

八成是有内功。

再一轉頭宋朝陽被人按在地上，龇牙咧嘴：“你再打信不信我咬你！我咬，我咬死你！”

觀飛絮過去把人從他身上揪下來，揍了好幾下：“……别把牙咬松了。”

眼見周圍人一個個都被打趴下了，尹栩沒掙紮幾下被觀飛絮揪住衣領：“在你爸爸面前玩校園霸淩呢，你現在要做的是馴服四肢，少吃香蕉，努力學會說人話。”

“我告訴你，裴霜進了我五班的門就是我五班的人，要是再看見你欺負他，我就見你一次揍你一次，管你是什麼少爺少奶奶的。”他揚起拳頭做勢要往他臉上砸去。

尹栩生得不賴，膚白大眼，就是表情非常狠厲，看起來誰都不放在眼裡。

“你他媽……”

裴霜忽然伸手阻止觀飛絮，他的拳頭終究沒有落下去。

觀飛絮瞪大眼睛：“你幹嘛？”

裴霜緊張看着他，搖頭，意思顯而易見。

“他欺負你，你還給他求情?！”

“算了，”觀飛絮收手，“反正就吓吓他。”沒真想揍上去。

“呵。”尹栩挑了挑眉，洋洋得意，輕蔑地看着觀飛絮，仿佛自己打了勝仗一樣。

“……”神志不清了吧。

裴霜伸出手，大拇指朝觀飛絮彎了兩下。

“草，你謝他幹什麼？”尹栩舌頭頂了頂臉頰，“沒錢不會來管我要嗎？”他伸直腰抽了口氣，“你說點好話求我，我能吃了你嗎？”

裴霜轉頭瞪了他一眼，沒動。

尹栩氣得夠嗆，正要發難，觀飛絮忽然上前一步，擋住他：“你又要幹什麼？”

“你他媽的很閑嗎？”

觀飛絮點點頭：“我閑人一個正好遇到了閑事，不管手癢癢。”

解千意這時過來，臂彎裡耷拉着觀飛絮的校服外套，瞥了眼躲在他身後的裴霜。

“哥，他們看起來有話要說，要上課了咱們先走吧。”

宋朝陽仰頭漱口，剛才咬人來着，也不知道那人身上有沒有病毒：“是啊，快走吧，在這别人跟看猴兒似的。”他神情嚴肅地指了指窗外，暗含警告。很多人正用手機錄像，估計今晚年級群有熱鬧瞧了。

“走吧。”觀飛絮胳膊一攬裴霜，往外面走。

解千意，尹栩兩道視線不約而同看向他的那隻胳膊。

解千意忽然伸手把觀飛絮胳膊拿下來，尹栩趁機抓過裴霜，拍他的肩膀，像是要拍掉什麼髒東西。

“我沒讓你走。”尹栩抓着他。過了會兒，他神色扭曲了下，說出的話卻溫和不少，“小啞巴，你就不能對我說點好聽的。”

方志偉和宋朝陽對視一眼：哦，有貓膩。

“你誰啊，幹嘛對你說好聽的?”觀飛絮回過頭。

“不用你管。”尹栩道。

裴霜掙紮開，狠狠踩了他一腳，頭也不回跑進了學校。

“嘶。”尹栩瞪着眼。

“啧。”觀飛絮極其響亮地留下一個字，充分表達了對他的不屑，然後和解千意大踏步離開。

吃完午飯，打完架，觀飛絮回到教室就蔫吧了，整個人癱在桌子上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