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洧舟帶着昭昭走走停停,選了一家客流量不錯的客棧。
客棧看着生意還不錯,大堂裡還有四五桌客人在用餐,飯香彌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昭昭聞到味道,晶瑩剔述的眼睛一下亮起來了。
“爹爹,香香呀。”
四四跟着在一旁認同的點點頭,狐理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樓洧舟環顧了一圈,這家客棧看起來确實不錯:“嗯,那我們就在這裡吃飯。”
店小二瞧見門口的兩人,立馬迎了上來。
“二位家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一間客房,不過我們要先吃飯。”
“明白,客官這邊請。”
領着人走到一個靠窗的位置,等人都入座,店小二為難地看着自覺跳到椅子上坐好的四四。
“客官,本店碗筷不能讓犬奴用,你看這……”
樓洧舟看了眼自覺等着用餐的幼狐。
四四抖了抖耳朵,仰着腦袋看着桌子,目不斜視假裝聽不懂他們的話。
“單獨給它拿個碗,一起算到飯錢裡。”
“好勒。”
店小二聞言,立馬喜笑言開,沒有過多糾結。
樓消舟估摸了一下幾人飯量,點了四道招牌菜外加一個湯,還有一桶飯。
在等上菜期間,昭昭坐在樓清舟的腿上,好奇的望向窗外來來往往的人們。
街市熙來攘往,買賣吆喝聲不斷,熱鬧非凡。
小家夥透過窗戶探頭探腦,白皙的小臉透露出滿滿好奇。
不遠處的街道旁聚集了一群人,吵吵嚷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着看着,昭昭透過人群看到了一個躺倒在地的小孩,身邊還站着一位穿着不俗的中年人用腳踢了踢他。
看到這一幕,昭昭精緻的鼻頭皺了皺,伸手指着人群擡頭看着樓洧舟:“爹爹,壞壞呀。”
壞人打人辣。
樓洧舟順着昭昭手指望過去,面色不悅地蹙眉。
中年人嘴裡還在罵罵咧咧,小孩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下賤的玩意,碰髒了老子的衣服就在這裝死是吧,給老子起來。”肥壯的男人憤憤不平的叫罵着。
地上的青奴面無表情,目光麻木地盯着地面,如同一顆枯死的木樁,毫無生機。
幾分鐘之前,男人從青奴身旁路過,自己沒站穩撞上了青奴。
結果張口就污蔑是他撞上了男人,還讓他賠償損失。
人群中有眼尖的人瞧見男人身上的衣服樣式,認出來對方是陳府的管事下人。
陳府是興元州府有名的商賈之家,富甲一方,良田無數,官中又有興元府通判林大人這位女婿在職,可以說是無人能及。
雖然男人隻是陳府的一位管事,但總歸是他們惹不起的。
聽到對方是陳府管事。
周圍的行人面露不忍,腳步卻穩穩立在原地,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
看着死死抱住腦袋沒有反應的青奴,男人惱怒的用力踢向青奴的腦袋。
“唉喲!”
男人沒能踢中人,小腿筋骨突然劇痛,讓他捂住腿哀嚎。
沒有人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小碎石。
“哎喲喲,我腿好像抽筋了,快送我去醫館。”
男人疼得厲害,忙不赢找青奴的麻煩,呼喊着找人送他看大夫。
人群中被他指到的人,慌忙上前不敢拒絕,扶着男人離開。
随着主人翁的離開,四周聚集的人群慢慢散去。
察覺到有人靠近,青奴下意識緊繃身體。
這時一隻小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
“鍋鍋,痛痛呀?”
青奴視線穿過臂彎對上一雙清澈明亮的汪汪大眼,他有些怔愣地看了對方。
“哇。”昭昭發出一聲驚歎。
陽光底下,青奴生着一雙深邃泛藍的眼睛,猶如甯靜的湖畔。
聽到驚呼聲,青奴下意識地眨眼垂眸,避開直白無瑕的目光。
昭昭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眼裡帶着真誠的誇贊道。
“鍋鍋,眼睛漂釀呀。”
聞言,青奴躲避的動作一頓,有些愕然的看向面前的昭昭。
因為這雙異于常人的眼睛,青奴飽受着别人的厭惡和排擠。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這雙眼睛漂亮。
估計是這不谙世事的小少爺,第一次見所以覺得稀奇,青奴麻木的想。
“爹爹,鍋鍋受傷辣。”
昭昭注意到青奴嘴角的血漬,扯了扯樓洧舟衣角面色,小嗓音擔憂地說道。
青奴扯了扯嘴角,痛意傳來,嘴裡淡淡的血腥味泛開。
撞上男人後躲避不及被扇了一巴掌,成年男人與小孩力量懸殊,青奴直接被扇倒在地,沒想到居然被扇流血了。
樓洧舟抱起蹲在地上看着他的昭昭,看了眼地上的青奴。
“能站起來嗎?”
青奴點點頭,默默撐地站了起來。
見狀,樓洧舟抱着昭昭離開,隻丢下一句話。
“跟上。”
昭昭連忙扶着爹爹的肩膀看着站在原地的青奴,朝他招招小手。
“鍋鍋快來呀。”
看着期待看着他的昭昭,青奴猶豫了片刻,最終擡腳跟了上去。
幾人回到剛剛的客棧。
一進店門,店小二就立馬迎了上來。
“客官,你可回來了,飯菜都已經上齊。”
樓洧舟看了眼飯桌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塊銀錠放進店小二的手中。
“勞煩幫我們請個大夫來。”
店小二掂量了下手中的銀錠,不動神色的收到袖口裡,看了眼他們身後跟着青奴,神色了然,谄媚道:“好的,小的這就去請大夫,幾位請先慢用。”
聽了兩人的對話,青奴眼底閃過一絲意外,他目光落在樓洧舟身上,猶如黑洞一般的雙眸充滿了疑惑和防備。
“為什麼要請大夫?”青奴幹裂的嘴唇動了動,不解問道。
樓洧舟回看了青奴一眼,不等他開口,昭昭眨了眨眼,仰着小臉看向他,糯糯的聲音回答道:“吃藥藥才不會痛痛呀。”
受傷了要找大夫吃苦苦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