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在北原彥身上動的手腳,估計再過不久自己就能夠出去了。
啧,渾身上下都惡心死了。
惡心到他想要剝開這一層被怪物觸碰過的肌膚,甚至想要看到如果自己死掉北原彥會是什麼滑稽的模樣。
如果不是僅剩的理智告訴自己不值當,北原蒼介或許真的會這麼做。
所以說,在他還沒有徹底瘋掉前,那一天還是快點到來吧。
——————
北原彥确實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甚至注意不到北原蒼介在自己深山動的手腳。
這個世界确實是存在着所謂的怪物的,不過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在經曆幾次革命後,這個世界才有休養生息的時間。
而怪物的由來讓守塔人們都感到了熟悉,隻有感染了某種特殊物質的存在才會進行變異成為怪物。
這種至今似乎已經消失的物質,被人們稱為[魔種],與[魔淤]的區别或許隻有強度而已。
雖然秘境沒有詳細說出北原家為什麼會是如此的原因,但他們大概也能猜出一些。
作為沒落的家族,不甘心地向不該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伸手,最後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北原蒼介雖然因為一直在家族的原因對外界并不了解,但天生聰慧的他明白,既然有這樣的存在,就會有與之對立的。
就像守塔人們負責解決收集各個世界的魔淤一樣,這個世界當然也有負責魔種的組織。
而北原彥這麼大一個在這裡,就算在不作為的組織也會采取相關的措施。
蒼介對有人來救自己沒什麼奢求,隻要把北原彥那個惡心東西解決掉,之後的事他會自己來。
不過……或許這個世界的這些組織比他想的要好一些。
北原蒼介在看到被一劍劈開的屋子時,一下進來的陽光讓他下意識閉上眼。
他的病因為沒有得到治療的原因越來越重,隻能擠出最後一絲理智來維持住要倒下的身體。
“哦喲,我撿到個小孩。”
陌生青年溫朗的聲音傳來,蒼介明白自己是被人救了,在認識到這一點後,最後的理智也被侵蝕,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閉上眼幹脆利落地倒了下去。
——————
等北原蒼介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榻榻米上,額頭上還蓋着冰涼的毛巾。
身體的沉重感消失了很多,更多的是睡多了的舒暢和倦懶。
“醒了?身體感覺如何?”
外門被人拉開,穿着簡單和服的青年走了進來,他綁着個小揪揪,眉眼卻是柔和平靜,臉上含着自然的笑,手裡還端着散發着藥味的碗。
這種即視感有些讓他幻視北原裡英,不過這個人的氣勢平和,或許是因為性格,也可能是因為自身強大給予的自信。
大概觀察一番,蒼介坐起來,對着他施禮,再怎麼樣也是救了他的人,他還是知道是要表達感謝的。
青年把藥遞給他,自我介紹道:“我叫九川陽燦,一個自由獵魔人。”
熟悉的姓氏讓守塔人們頓時警醒起來,啊,沒錯了,絕對是這個人,讓冕下更改姓名,甚至在最頂層關着的存在。
北原蒼介沒有說自己叫什麼,隻是接過藥,點頭說:“謝謝你的幫助。”
九川陽燦也沒有追問,看他能喝下藥就在一旁整理他床邊的雜物,邊整理邊說:“你還真是聰明啊,那個魔種身上的能量痕迹雖然不多但很明顯,那個魔種也差不多要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了……”
他自己碎碎念着,說自己三下兩除二就解決了怪物,說蒼介生病起來也很乖,說今天的天氣不錯。
就算沒有人回應,他依然自顧自的說的很開心,時不時還露出些許笑來。
蒼介卻越發沉默,他不知道北原彥死之前有沒有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但看這個人沒有刻意談論的模樣,那應當是沒有的吧。
他讨厭北原家的一切,也不希望讓自己新的開始沾染上關于北原家的氣息。
蒼介的視線落在九川陽燦的手上,那雙手修長卻在不同地方有着厚厚的繭子。
按照這人之前說的話,以及獨自一人就能解決北原彥來看,這人用劍的實力很強。
雖然北原蒼介不覺得自己哪裡差,但他也非常明白這些年自己在北原家完全是沒學到什麼東西的。
如果不是自己頑強的偷偷看書,自己可能會認為北原家就是整個世界。
所以他需要一個強大的教導者,去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才有能夠去看世界的資本。
他現在的目标可是找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去死的,為此他可不能繼續做個一無所知的小少爺。
“阿切!”九川陽燦突然打了個噴嚏,他微微蹙眉說,“好像感覺到了一種寒意,是變冷了嗎?小黑,你有覺得冷嗎?”
“小黑?”
“因為你眼睛是黑色的嘛,現在純粹的黑色反而很少見,非常漂亮哦。”
九川陽燦自然說着,那雙燦金雙眸裡滿是笑意和真誠,他是真心這麼認為的。
蒼介:突然覺得自己留下來學習的絕對或許有點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