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他縣服務業和農業的一般會被官府強制打壓甚至關閉在某些時候甚或會惹上人命官司。

很明顯她的問題太過驚駭，杜絕的意思不就是讓約束限制他們的人消失麼？

事先祁钰沒有和沈玉堂讨論此次的交談内容是什麼，以至于沈玉堂也有些無措。

“不知大人此話何意？”一人試探着問道，顯然這樣的氣氛不是祁钰想要的，如此三緘其口小心翼翼。

祁钰從身後書牆上取出一卷竹簡。

“我隻想你們從商自由，以身家性命起誓，絕無假話”

她将竹簡打開，推至面前坐着的一中年男人，男人迎上去，隻見上面開始清晰的幾個大字：“社會契約！社會是指…”

正待往下讀時，祁钰制止道：“隔牆有耳恐遭橫禍”

中年男人顯然對此書起了興趣，目光戀戀不舍地從竹簡上移開，方才傳遞給下一人。

祁钰接着道：“我明日即将動身前往京都，卻又不舍此地止步于此，隻想聽聽諸位意見，是否與我同路？”

“何路？”正對面那個男人像是猜到了什麼，氣氛一度異常緊張。

祁钰心跳加速，默了須臾，正待開口，一人驚駭：“你是要造反！”

那人拿着竹簡，驚恐又不可置信，啪嗒！竹簡摔到地上，男人折回手忙腳亂尋找石室的出口，一下子擁擠的石室裡十幾個人轟然面如土灰，除了角落裡坐着的沈玉堂和正對面坐着的祁钰。

祁钰腦袋嗡嗡作響，這理解力也是絕了。

“兄台何以見得？什麼叫造反，什麼又叫我要？”

男人慌不擇路，按動着來時的開關卻怎麼也打不開這道厚重的牆門。

“不殺人哪裡叫造反？我不會殺人，隻是要求掌握着我們生殺大權動辄滿門抄斬九族盡屠的皇帝能夠收斂手裡的權力，制約他的行為，構建一個法治天下而非人治天下！”

男人轉過身，仍還是他驚恐的眼神：“大人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不能死啊”

“我放過你？皇帝會放過你嗎？你今夜應約前來想必事前想過，可你還是來了，正說明你也遇到了進退維谷的逆境，實在前途渺茫，對嗎？”

祁钰站起身，身後是石架。

“不，不是，是沈玉堂，是他，是他說大人您有事相求，所以我才來的”

男人指着沈玉堂道，為他上了賊船似還有些憤怒。

“呵呵，有事相求？”祁钰轉身又在書架上取出一本有些積灰的書，這是由草紙寫的，易脆，不太好翻。

她将它遞給了正對面坐着的男人，此人尚還算比較鎮靜，那人接過。

這本書沒有名字，隻聽那人沿着目錄讀道：“發展工商業的優勢，公民審判團，保護财産私有神聖不可侵犯，出身無等級财富有高低，土地私有，作為一個人應有的權利……”

一些人聽得漸入佳境，開始圍在男人旁邊，昏暗的燭火叫幾個人不得不彎着腰才能看清。

“沈兄之事，與他相熟者是否了解一二，請問有人要是以莫須有的罪名剝奪了你平生以來夙夜匪懈掙得的家産，你們會怎麼做？”

“你們的勞動成果該被如此輕易搶走嗎？”

“家産悉數充公，連同你們的老婆孩子變成官妓，别說你們謹小慎微謹言慎行必不會遇到此等災禍，我隻想說在一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人治天下，皇帝一字定生死，一怒亡其民，你們的财産女人時刻面臨着下一秒或被搶走的威脅，是僅靠小心謹慎就可以完全避免的麼？肯定不會”

“那為什麼不能讓皇帝失去這種生殺予奪的權力呢？我不想造反，自然也不會殺人，隻想讓你們的君父不再對你們的生命牢牢掌控随意處置”

祁钰又從書架上取出一卷竹簡，未等轉身，男人已從她手裡很自然地接過，男人站在她身旁。

“自由，如果一個人不需要服從于任何人而隻需服從法律，那麼他就是自由的，且這種自由有不被皇帝所剝奪的權利，因皇帝的行為也需要被法律所約束，皇帝不能越過法律也無權司法定罪一人……”

男人讀得差不多時，祁钰輕輕收起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