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瞥眼看了看謝長則,過一過相思之瘾,無奈他陰鸷的眸子怎麼也看不到阿烨的幹淨清透。
“所以殿下您的敵人也自然是我的敵人”
“哦,王妃竟是神仙轉世”謝長則說得不在意,像是閑話家常,笑容淡淡。
祁钰抽了抽嘴角,這家夥看着她,意思前面她說得全當耳旁風了。
“對,是殿下的前王妃”她一定要跟這老妖婆撇清幹系。
謝長則挑眉笑了笑沒有言語。
什麼意思?不信?
“殿下,你和她朝夕相處難道看不出我們倆的不同?還是說殿下口中的愛妻是在說假話?”
果見謝長則臉色陰沉,她是知道這種心機深沉複雜的人最會給自己的外表包裝上深情的人設,真陰險小人,口蜜腹劍。
“她是最強的鴻蒙神,殿下你要報仇可是難于登天,不太可能,除非”
“王妃又是如何得知這些的?還有钰兒口中的鴻蒙神又為何關押囚禁你呢?”謝長則冷冷地道。
終會有這麼一天的,她團結拉攏挑撥所有與仙界為敵的人終也要他們知道她的恨。
“因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而她不容許我的存在”
謝長則狹長的雙鳳眼深不見底得陰霧。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他不是穿越者麼?難道平行世界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不是很常見嗎?
祁钰皺了皺眉:“就相當于克隆人,你不是穿來的嗎?很簡單,這裡有另一個我,而她想殺死我”
謝長則眼裡一閃而過得怨恨,果然,權力是對一個人最大的誘惑,哪怕夫妻相殺。
“所以,殿下想複仇嗎?想報自己的滅國之仇麼?”
“想”謝長則的反應深得她意。
“可她是神,而你隻是人,你該如何報仇雪恨呢?”祁钰靠近謝長則,在他耳邊循循善誘。
“如何?”
祁钰右手拈起幽蝶火,她十分清楚此刻的黎婳一定是在上面哪個角落監視着她,那數次無故雷劈被殺應是她作祟,所以在某些時候她隻能通過沾染上冥界的氣息幹擾老妖婆的監視,不得不說荀景給她的幽蝶火可真是個好東西。
“與我合作,我會激發你身體裡的潛能,戰鬥力與神仙無異”
“可得長生?”謝長則擡頭,罕見的眼神幹淨了那麼一絲絲,像盛烨,祁钰撇過眼睛。
“不能”凡間的異能無論如何都不能吸納靈氣,因為凡間本就沒有靈氣,她認為不公,這樣的仙凡隔絕當真是好事麼?好在黎婳此刻不能下界殺她,壞在凡人井底之蛙難求大道。
“那合作免談”
謝長則居然拒絕了,長生的誘惑亦大于複仇。
“殿下可以去修真界,那裡才有長生之道,不過殿下這個年齡”
謝長則實際上長得并不是很成熟,遂她總是把他和盛烨搞混。
“不過殿下不必擔心,微臣可幫您洗髓伐骨”
果見謝長則眼神一亮,修仙長生這等事可是自古錢權獨尊的皇帝夢寐以求的。
“那麼王妃這次又想如何篡位呢?”
gian,祁钰一頭黑線,說這麼多等于白說。
“殿下,我再說一遍,我不是黎婳,您覺得我有什麼必要編故事诓騙你”
“钰兒當真沒有騙我?”謝長則猛然拉下即将走遠的祁钰,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又是重的,祁钰被迫俯身。
“當當然”看着他驕矜傲視的目光,搞得祁钰自己都有些不自信。
“那麼王妃打算如何篡位?”
怎麼又繞到這個問題來了,誰來教教她如何與神經病對話啊,祁钰想抽回自己的手腕,無奈謝長則越拽越緊。
“我為什麼要篡位?那個位置我還看不上”那個坐享其成從天下盤剝不止的位置,是比魔鬼更可憎的位置。
“那王妃想要什麼位置?”謝長則又将祁钰拉近了些許,幾乎鼻尖相貼,謝長則似笑非笑的眼神告訴她這話裡有話,但不像是圈套,她想要什麼位置呢?天下至尊還是六界之主?
“想死,OK?”她什麼位置都不想要,隻想要永生,掙脫一層又一層束縛,如有可能,她希望别人也可以,但若不行,她想,她是願意赴死的,無論是下一秒死還是遙遠的未來都無所吊謂。
“我不會讓你死得”眼神真摯,不像說假。
祁钰眼眸顫了顫,這家夥在說什麼鬼?是想煽情套話嗎?果然混得最好的往往演技最好。
“活着當替身黑月光嗎?我最後說一遍,我不是黎婳,殿下還是不要把對她的愛恨轉嫁到我身上”
說着祁钰扭動謝長則背後桌面上的機關,低頭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趁石門大開飛快地從石室裡竄了出去,無奈謝長則速度更快扯着她的腰帶又将她拉了回去,石門倏忽又關,她隻能看到門外晨光熹微的暗藍色。
後背是謝長則寬碩的胸膛,她的腰被這厮環臂提起了,想踩他兩腳都不行。
“你到底想怎樣?我的所有秘密都坦誠相告了,你還想知道什麼?”
謝長則攬着她的腰坐下,祁钰左右掙紮不開,漸生火氣,以至殺意,頭便又疼,這該死的系統。
“王妃的腰好細”
聞此祁钰殺意更盛。
“無恥豎子,想問什麼直說,憑體格壓制算什麼君子好漢”
沒有系統,她早讓這家夥死八百遍了。
“钰兒要如何篡位?”
又是這句,祁钰都快被這個蛇精病給傳染了。
“篡位篡位篡位!怎麼你腦子裡都是我要篡位,我什麼時候說要篡位了?你也是21世紀的吧,不知道法治社會什麼樣子嗎?改制度懂不懂,王在法下懂不懂”
暴力是進步的産婆,但同樣是混亂的産婆是戒嚴令的産婆,一次次的朝代更替,為了集權,為了不被造反,統治者隻會叫愚民弱民疲民貧民辱民虐民更甚一步,讓人們身上的枷鎖更多一層,讓信息繭房更高一樓,讓平民看不到外面的繁華世界,自由平等的天堂。
事實證明,一個時代可以同時存在地獄與天堂兩個極端。
“王在法下”謝長則在祁钰耳畔低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