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撸貓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他正在消化剛剛魏之銘說的那句話。

給小奶牛貓起名字為什麼要起和自己有關聯的？又不是自己救助的小家夥，魏之銘起名都要和自己的名字沾親帶故的。

魏之銘颀長的手指蜻蜓點水般戳了下小四豆的鼻子：“你現在有兩個爸爸了。”

秦然：？

“什麼兩個爸爸，我答應過嗎？”

魏之銘認真地看他：“你不樂意？還是說你想當哥哥？”

要不是這塊地方站不太穩，秦然恨不得此時此刻就往魏之銘身上來一腳。

“滾吧你，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我告訴你沒門。”

魏之銘難掩笑意，忍了好一陣又問：“那你想當什麼，總不會是媽媽吧？”

“……你要死吧，說話前過不過腦子？”秦然被捉弄得耳根子都泛起一絲紅暈，雙手去勒魏之銘的脖子，“我要當幹爹，幹爹懂不懂。”

“行行我錯了，你放過我吧，然然。”

“傻逼，還喊我小名，想被揍是吧！！——”

午間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四豆觀望身前的兩人扭打在一起，安詳地合上眼睛打盹。

……

兩人打鬧得氣喘籲籲，再打下去就要滿頭大汗，點到即止。

魏之銘摸頭頂被秦然抓翹起來的幾簇頭發，往下順，轉頭去看秦然的衣服，領口那兒被自己抓皺巴了，本人卻毫不在意地玩手機。

不想讓别人看到秦然這副不得體的模樣，魏之銘伸手去系他松松垮垮的領口，玩手機的那人身軀一震，警覺地擡眼看。

“你摸我脖子幹嘛？”

“領口扣子松了，給你系上。”

魏之銘貼得很近，兩人身高差距小，秦然見魏之銘專注的神情，不自然地将頭轉向一側去。

……

返校途中，秦然挑中人少車流量少的捷徑，到校用時比原先那條更快。

魏之銘故意放慢腳步，一前一後地跟随秦然的步伐。

“等之後有機會，我會把四豆接回家養。”

秦然沒有轉頭看他，當做默許。

兩人保持合适的距離，不會過于親密，卻恰好維持了某種平衡。

走在後面的魏之銘壓低聲線，許諾給秦然确切的答複：“這回不會再弄丢了。四豆不會離開，我也是。”

秦然迎着光走，耳旁的風與魏之銘的許諾混雜在一起，一同灌入他的心。

他加快步伐往前走，怕魏之銘趕上前來看他忍不住開心的表情，雙手背在腦後，佯裝大方道：“随你便，又和我沒關系。”

魏之銘聽出了男孩語氣中的歡欣，望着前方的身影越走越遠，迫不及待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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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為了方便學生分班，晚自習前就公布了分班名單，緊接着貼在旁邊的是新一輪校考紅榜。

烏泱泱的一片人，一同擠在布告欄那兒，秦然不想擠，李誠葛知道他的脾性，代他去擠着看。

叽叽喳喳地吵成一片，有人歡喜有人愁，秦然站的遠，依然能夠聽到人群中爆發出驚呼。

肩膀忽然被人輕輕拍了拍，秦然側頭去看，魏之銘敞着校服，不知何時站到身邊的。

都入秋好一會兒了，很多同學往身上加衣服的時候，魏之銘裡面單薄的一件白長袖，校服被風灌得無規則地飄。

秦然很想罵魏之銘是不是嫌躁得慌，無時無刻都在不經意的裝逼，惹得一旁的男生女生們都往他們的方向看，即使是大晚上燈光環境弱的情況下。

再不說點什麼也不知道魏之銘會說出什麼雷人發言，秦然先問他：“你也來看分班？”

魏之銘雙手插兜，拖長尾音回答：“嗯，和你共同見證一下我們成為同班同學的那一刻。”

一想到這事兒就莫名心煩意亂，秦然從同班同學聯想到魏之銘做過的事兒，還有那本漫畫書，也就前幾天發生的事，一件件堆積在秦然的心頭，堵得慌。

秦然無法一瞬間去接受自己相處了快四年的好朋友喜歡看這類東西，他的性取向也成謎，初中從來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和任何人暧昧過，樁樁件件讓自己無法去看透這個人。

算了，目前看來不關自己的事，秦然站久了，腿直着累，微微彎下去靠背後的欄杆道：“你就這麼有自信？”

“教你這麼多天，我自不自信，先看你成績就知道了。”

人群中竄的最高的李誠葛終于忙活完事兒，表情卻不太自在，他踉跄好幾步，才從熙熙攘攘中往兩人方向去。

“秦然，我看到你成績了！考老好了，校19名，比我高3名！”李誠葛原本想報喜，仔細一看，秦然身側半米距離挨着個重量級人物。

李誠葛驚訝：“我去！魏之銘，你怎麼在這兒？”

陸陸續續的人流紛紛聞聲而動，時不時有目光往這裡瞟，不約而同地念叨同一個人的名字，秦然有意無意去回避那些目光。

“魏之銘？那個轉校生？”

“對啊，他最近在校園論壇可火了。”

“我靠，那紅榜上那個是他？？”

……

秦然還沒來得及沉浸在成績提升的喜悅裡，差點忘了李誠葛這人對自己和魏之銘的關系知之甚少，自己沒主動提過他們“和好”的事，前幾天的信息也是相當敷衍了過去。

還在躊躇怎麼和李誠葛解釋，沒等秦然開口，魏之銘率先答：“來看分數和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