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還要拉他去?”秦然用肩膀拱魏之銘的肩。
秦九舟竟然遲疑了,卻隻是片刻:“……那當然,是因為你倆也是未成年啊。”
也是,兩人都是17歲的年紀,差一年才成年,還起不到監護人的效用。
秦然不置可否,手背托着下巴,朝妹妹吐槽:“我倒無所謂,但你還沒問問趕鴨子上架的另一位受害者意願如何?”
魏之銘方才一直在安靜地聽兩人的對話,突然被點名,擡頭就看見秦九舟正擺出請求姿态,期待自己的回答。
“可以。”被趕鴨子上架的本人如此說道。
“好耶!”秦九舟滿意地露出笑容,全身心撲進了柔軟的被窩,揮揮手:“那就地解散,晚安啦哥哥們,出門請帶好門。”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秦九舟一達成目标,真面目便不留餘力地暴露出來。
兩人貼心地帶上門,留給妹妹一個好夢。
客廳沒有亮燈,卓明月卧室房門緊閉,隻有秦然的卧室透來一絲光亮。
借着餘光,秦然等魏之銘回對門,魏之銘卻遲遲不動,捏着門把手緊了又松。
“?”秦然摸着黑湊近魏之銘,“看不見嗎?”
那人身軀微怔,清脆的一聲,門開了,魏之銘往外跨出幾步,想順手關上門,秦然的手臂先一步擋住。
“等等關,怕你摸黑摔死了。”
秦然說得很刻薄,魏之銘卻包容得很,因為這是兩人間獨有的關心模式。
對門被光線照亮了些,隐隐約約印出影子,魏之銘踩着影子,指紋鎖的藍光亮起。
“秦然,我看不見了,幫我摁個樓道燈。”
昏黑的樓道,秦然看不清魏之銘的神色,撂下句“麻煩”,出門去摁。
直到燈光完全亮起,周遭一瞬間亮堂起來,此時此刻,指紋鎖發出“哔”聲,随即觸發語音,“請錄入新指紋。”
一股力量将秦然的臂膀拉了過去,他來不及正身,大拇指已經被牢牢地貼在了錄入處。
秦然轉頭去望,魏之銘看樣子心情很好,語氣詞卡在嘴邊,卻被對方率先堵上。
“明天一起複習,什麼時候來都沒關系。”
魏之銘的笑容很淡,淡到旁人無法察覺他的情緒波動,可秦然不是旁人,作為相處了四年多的朋友,他一眼就能敏銳地捕捉到魏之銘起伏的情緒。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手背上的溫度轉瞬即逝,魏之銘進門,不忘道了句久違的“晚安”。
足足愣了快有半分鐘,樓道燈閃爍,秦然終于回過神,朝着門上貼的“福”喊:“不是,我有說同意嗎!”
不光是複習,錄指紋也沒有問過自己的意願,便自說自話地決定,秦然悶悶地瞪了眼對門的貓眼,心像是被貓撓了下,癢癢的,說不上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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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然捏着準考證和文具盒,按照準考證的對應考場座位入座。
距離考試還有30分鐘開始,在整理完桌面後,秦然開始在腦内複盤上周末的題目。
隻不過盤着盤着,這思緒從題目跑到了魏之銘本人身上去。
這周末要說不疲累是不可能的,作業量少了,壓力卻是前所未有的大。秦然複習時不免得崩潰幾次,想要快速進步的代價就是得扛住巨大的壓力。
……
周六晚上那天背語文竟然直接昏睡在了魏之銘的書桌前。淩晨四點才有醒來的迹象,手臂枕得發麻,秦然被酸得難受,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脖子下一塊柔軟回彈,仔細一看,原來是被墊了塊枕頭,而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塊厚實的毯子。
台燈早已被房間的主人熄滅,卧室的窗簾半拉,飄窗外繁華的夜景閃爍,與小區靜谧的氛圍相差甚遠。
稍微醒過神來,秦然才意識到自己還身處魏之銘家,課桌上的感應燈亮起,顯示4:05。
想哼哼唧唧的起床氣霎時停在了嘴邊。
秦然悄悄轉身,試圖尋找被子隆起的弧度,卻以失敗落空。
魏之銘不在卧室,那會在哪裡?秦然很奇怪,難道這個傻逼半夜還會變成另一個身份去做些常人無法想象的事。
當然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秦然扼制在腦海中。魏之銘又不是什麼超人,不在家還會在哪裡。
他将毯子疊好,起身去衛生間,打算溜之大吉。
客廳的小燈依然亮着,秦然将步伐走得靜悄悄,路過沙發時,身旁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别走。”那人啞着聲喚他。
“卧槽!……”偌大的客廳冷得吓人,秦然被震地彈離沙發幾米遠。
沙發上的魏之銘揉了揉眼睛,清嗓:“是我,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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