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客人始終冷着臉，還一把拍開男模的手。

領班對男模使了使眼色，立刻乖順地起身離開了。

肖湘也很煩，今天在路上被保镖攔下，請她回譚家。她已經一個禮拜沒回去了，這是譚墨的底線。讓人來請她，說明這是給她一個台階下，若是等他親自來就不會是這麼客氣的請了。

肖湘會怕譚墨嗎？

她直接無視保镖，去了這附近的娛樂場所，用譚墨給她的卡開酒點男模。

她也不是非得要睡他們，外面這些男人多髒，隻是點着玩玩兒罷了。但沒想到這些貨色真夠次的，她覺得自己被敷衍了，所以要把場子找回來。

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錢。

看了兩眼沒看到一個符合她胃口的，她已經想好要去别的夜店了。包間的燈球又開始轉動閃爍，肖湘一眼望見燈球下，穿着侍應生制服的男模。

在這些一般貨色的男模裡，這個男生就格外清新脫俗，年齡看上去比她還小，皮膚也很水嫩，白幼瘦的小甜弟一枚。

肖湘指了指他，“你過來。”

夏霖瞪大眼，感受着身邊那些人不善的目光像

刀子一樣紮在他身上。

可惡，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啊。

見他沒反應，領班直接把他給扯了過去，“小姐，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您請見諒。”

肖湘表情冷冷的，招呼他低下頭。領班一把拍在他腦後，把不在狀态的夏霖給拍回神了。

他撲閃着大眼睛蹲在肖湘面前，卻見她揪住了他一縷頭發湊近看了看。

發量很多且發質又好，不是假發。随後她又擡起他下巴，将他的臉左看右看，嗯，沒有化妝。目光和他對視上，問：“你戴美瞳了嗎？”

被她一系列動作搞得措手不及，夏霖緊繃着身體愣愣地直搖頭。

肖湘不信，又湊近看了看，恨不得扒開他的眼眶，夏霖的臉立刻染上熱意，連耳根都紅了。

肖湘還從沒見過這麼清透毫無雜質的眼睛，濕漉漉的像有盈盈水光一樣。她看了一會兒，确定沒戴美瞳才松開他。

“行吧，就你了。”

夏霖瞪目結舌，還不等他拒絕，肖湘就拉着他離開包廂，“今晚你的時間屬于我，現在跟我去個地方。”

不要啊，他不是……

音樂太大聲了，肖湘都沒聽清他喊的那一嗓子，見到她出來，保镖一擁而上，“您得回家了。”

保镖們也非常為難，憂心，今晚這事兒……這是怎麼個事兒嘛！譚總問起怎麼說？說你老婆玩夜場男模。

這已經不是小問題了，是關乎譚家未來會是風平浪靜還是風起雲湧烏雲壓頂狂風暴雨了。

肖湘壓根不當回事兒，也不在乎他們跟着她，又看了看旁邊的夏霖，“對了，你叫什麼？”

小奶狗欲言又止，終于心一橫，“我不是男模，是這裡的侍應生，我不做那檔子事的。”

“……”

肖湘眨眨眼，“所以呢？”

她管他是什麼，侍應生也好，男模也罷，現在隻是被她看中的工具人小狗。

況且，他不是也進了她的包廂，說明也是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嘛，現在擱這兒裝什麼。

夏霖漲紅了臉，對上她眼神，立刻後退一步，“我不賣身的。”

肖湘：？

搞笑呢吧，傻子嗎這人。

她一把揪住他衣領摁在牆上。

“哎哎哎——”夏霖舉着手，“你别拽我領子。”

肖湘比他矮一個頭，但她氣勢就是比他強多了，她冷着臉挑眉，“現在已經晚了，落在我手上，你這小身闆估計經不起折騰吧。”

“你這樣是不對的，這種事要兩廂情願，我不要你的錢，你把我放開就行。”夏霖就跟投降似的，等着面前人放他一馬。

肖湘表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我偏不，而且我最喜歡勉強，強扭的瓜才甜，懂嗎？”

她拍拍他的臉，滿意地看到他禁不起逗弄睜着一雙無辜水汪汪的大眼。

“你這個女生，太可惡了，我還是青少年，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是在犯罪。”他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

肖湘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喊吧，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随後她變臉一樣沉下神情，轉頭冰冷地盯着身後人，“你看夠了沒有？”

柯楚聿揚了下眉，眼睛變得有些圓溜溜，不過一秒，斜睨着人，神态陰柔。他指間夾着香煙，一隻手插在西褲口袋，話音輕佻。

“哎呀，被發現了，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啊。”

肖湘盯了他幾秒，松開夏霖，轉而走到他面前，“把照片給我删掉。”

原來這也被她發現了，柯楚聿垂着眼睛，狹長而翹的眼尾裡都有着笑意。

“可惜晚了，已經發給你親親老公了。”

“啪”清脆的巴掌聲，柯楚聿的笑僵在臉上，他似乎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打了。

“不會說人話是嗎？”肖湘上下打量他一眼，“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跟譚墨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原來讓她憤怒的不是把照片發給譚墨，而是說了譚墨是她老公。

柯楚聿意識到了後，莫名笑了出來，隻是笑聲陰冷，“有時候你真的要慶幸你是譚墨的女人。”

換成别人，敢打他，還敢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有的是手段讓她永遠消失。

柯楚聿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善茬，在那個圈子裡，怕他的人比怕譚墨還多。譚墨多少還有些人生準則，而他毫無底線，換句話說，人渣暴徒。

肖湘之所以還能好端端地跟他趾高氣揚的說話，真的要托譚墨的福。他擔心把她弄死了，譚墨發颠跟他魚死網破。

但他卻忘了，如果不是譚墨，肖湘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和他們有交集，又何談弄死她之說。

“少在我面前耍威風，你有什麼權利随便拍人照片。”肖湘毫不畏懼地迎着他的視線。

柯楚聿歪了下腦袋，“那你想怎麼辦？”

肖湘視線落在他口袋，含義很明顯。

柯楚聿一直盯着她，唇動了下，沒忍住又笑了。當着她的面掏出手機，又當着她的面把照片删了，随後點進和譚墨的聊天框，連同那張照片一起删掉。

“滿意了嗎？”

肖湘冷冷看他一眼，轉身看着夏霖還杵在那，不趁機跑路他還真在那等着她。

該說不說真是傻子嗎？

“我們走。”她拉過夏霖的手，走進電梯，保镖也跟着進來。

柯楚聿還是那個姿态站在那裡，低頭含住煙蒂，打火機的火光一閃。他叼着煙擡起頭來，透過即将關上的電梯門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