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湘縮在沙發裡睡着了,一隻手還拿着手機,裡面正小聲播放着某個影視劇,文硯希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他走過去,腳步很輕,幾近無聲。
外面的天不知不覺黑下來了,手機屏幕的光照在她的臉上,熟睡中的五官平靜而柔和。
文硯希半跪在她身邊,凝望了半晌,指背輕輕觸碰着她的臉,即便是幽暗光影,也能看清她被吻腫的唇瓣。
他勾了勾唇,那絲笑意十分的淡,望着她時顯出一種襲人的柔軟。
文硯希很小心地去拿她手機,但肖湘睡着了也像是長了眼似的,一下子就醒了過來,睜着雙迷蒙的眼看他。
“你幹嘛?”
“想抱你去床上睡。”文硯希含笑道。
肖湘揉了揉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柯楚聿走了?”
聽着她口中喚出好友的名字,文硯希心中有些不舒服,盡管知道兩人之間沒什麼,但他就是不由自主很介意。
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讓他有了錯覺,他和肖湘是密不可分的一對,可一旦離了那些暧昧糾纏魚水之歡,文硯希就又患得患失起來。
他們之間隔了太多人,一個譚墨不夠,如今又多了一個韓煦,隻有文硯希自己知道,他内心有多焦躁和妒忌。
無論他表面有多平靜,隻要一想到肖湘和那些人的糾纏,壓抑的情緒都如一道道繩索扼制得他難以呼吸。
他吃醋,善妒,恨不得将她綁在自己身邊,隻看着他一個人,實在不敢想如果哪一天肖湘冷落他,不再要他,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于是文硯希半跪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強勢得不像是文硯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肖湘發出的抗議全被他貪婪吞噬,到最後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你是不是有病?”
文硯希靠在她唇邊喘息,手指伸進她發裡,就那麼一會兒,他又吻了過來。
一次比一次激烈,他像是越吻越上瘾,桎梏着她的身體,不讓她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文硯希真的是瘋了,兇猛的吻持續了很長時間,肖湘的舌尖都被他吮得發麻,在又一次呼吸不上來的時候才松開她。
他氣息微喘,綿長的吻落在她耳廓處,啞聲問:“做嗎?”
肖湘在他的禁锢下像隻掉落陷阱的小獸,但也是有着利爪的小老虎,她用力打他,“做你個頭,敢強吻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文硯希低低地笑,一把捉住她的手,他轉過臉來,容色雅淡,眼神卻深得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手疼嗎?”
“起開。”肖湘踢他。
文硯希又吻了一下她的臉,循循善誘,“真的不做嗎?”
他眼裡的渴求變得更深更濃,和平常正人君子的時候格外不同,唇角翹着,哪怕現在什麼也沒做,氣韻卻撩人極了。
這幾天肖湘用縱欲過度來形容自己也絲毫不為過,她記得平常自己也不是這麼不知節制的人,甚至她是有些性冷淡的,但跟文硯希在一起後,好家夥,把她變得跟個昏君似的。
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美色誤人,肖湘決定要戒色一段時間。
她推開文硯希,看了一眼他那裡,“你自己慢慢解決吧,我先走了。”
文硯希笑,“這麼急幹什麼,我又不會真對你怎麼樣。”
肖湘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少自以為是了,就憑你?”
文硯希整理着有些淩亂的襯衫,“言之有理,你剛那幾下打得我真疼,拳頭不大,但揍起人來跟歹徒一樣。”
“活該。”肖湘往外走。
文硯希跟了上去,“先去吃個飯,我再送你回家。”
“不用,現在我看到你就煩。”肖湘可沒忘記他剛才發癫。
文硯希還是在笑,“那我要怎樣才能彌補,說說看。”
肖湘沒理他,在客廳找自己的包,“我記得放這兒的,怎麼不見了。”
沙發都要被她擡起來了,文硯希看着,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随後把收好的包找出來給她,“我知道你力氣大,但你别把自己傷着了。”
肖湘接過包,“你藏我東西幹嘛?”
“那是因為某人不想被人看到跟我在一起了啊。”
肖湘呵呵兩聲,昂着腦袋去換鞋,在她發脾氣之前,文硯希先一步把藏在鞋櫃裡的鞋拿了出來。
“真的不要我送嗎?”文硯希有些失落,靠在牆上看着她。
他就這麼見不得人,連跟她約會吃個飯她都不願意。
肖湘才不在乎他怎麼想,把衛衣拉鍊拉上,帶上兜帽,頭都沒回,隻說了一聲。
“拜拜。”
嗯,好歹說了個拜拜,沒有說你好煩,走開。
-
肖湘回到自己的公寓,剛出電梯就看到家門口站着一個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那麼枯站着,好似不等到她回來誓不罷休。
“你在這裡幹什麼?”
韓煦的眼睛自一看到她就亮了起來,然後露出一抹微笑悠然道:“我來報恩。”
“哈?”
“你救了我,所以我要報答你。”韓煦深深地看着她。
“你腦子進水了吧,神經病。”兩人四目相對,肖湘看着他臉上那抹笑意就好像看到了過去的韓煦。
自重逢以來,韓煦不是哭就是自殺,肖湘現在看到他心裡就升起一股憋悶感,以至于不想再管他會跳樓還是割腕,狠狠地掀開他。
“滾遠點,别擋我面前。”
但韓煦卻從背後抱住了她,那力道不溫柔,與其說是抱,不如說是捆綁。
“我數三聲,不想死就給我放開。”肖湘用手肘撞他,但他的懷抱像銅牆鐵壁一樣,緊緊鉗制着她。
韓煦的頭靠在她肩窩處,“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開你,這輩子我都跟你沒完。”
肖湘從沒遇到過這種無賴,“我管你死不死,你自己去死别纏上我。”
“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你都沒有回來,”韓煦的聲音壓得很低,“那個叫文硯希的,你就這麼喜歡他嗎?”
“關你屁事。”肖湘狠狠地撞他,兩人被力道帶得磕在了門闆上。
“你們做了多少次?”韓煦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迹,刺得他心如刀絞,“你喜歡他什麼我都可以學,能不能别隻推開我。”
肖湘氣死了,這個神經病,誰會大晚上跑前女友家門口問她和情夫做了多少次。
她再次掙紮,可韓煦牢牢锢着她雙手,肖湘雖然力氣大,但被人有技巧地從背後束縛住,一時半會也掙脫不開。
兩人鬧出的動靜不小,肖湘不想吵到領居,冷靜了下來,“你先放開,有事我們到外面談。”
“不,我一放開,你就會扔下我。”
肖湘深吸一口氣,忍住暴揍他的沖動,“真該讓你死了算了。”
“你到底想幹嘛?”她咬牙切齒地問出這句話。
她感覺到韓煦一直盯着她脖子,幹嘛,要吸她的血嗎?他要是敢這麼做,她一定把他往死裡打。
韓煦還真的湊了過來,肖湘睜大眼睛,拳頭握得邦邦硬,但他隻是貼了下她的臉,用哀求的語氣說:“我訂了餐廳,是你喜歡的口味,你答應和我一起去吃飯我就放開你。”
搞半天原來是要和她約會啊,肖湘嗤笑一聲,“韓煦,你長本事了,居然敢威脅我。”
“你就算不在乎我這個前男友,那可以把我當成你的追求者,總之,我不會對你放手,在醫院裡說的話永遠都作數。”
肖湘想起那句至死方休,心裡不免有些煩躁,她發洩地踢了下門。
最終肖湘答應和他去吃飯,兩人坐在車裡的時候她還冷着張臉,韓煦小心翼翼觀察她的臉色,自己的臉剛被肖湘一個巴掌給打紅了,他皮膚很白,白得有些不健康,巴掌印就特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