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她身子往前撲,緊緊拽住那人的褲腿:“這位公子,請你把我的荷包還給我,那錢有急用的!”
那人一聽立馬尖聲罵了起來:“诶你這死瞎子,小爺我看得起拿你的錢?不讓你賠償都是看你可憐不跟你計較,現在還敢攀咬一口?滾開!”
他使勁想要甩開虞夏,奈何虞夏現在拼了命拽着他,甩不開。
周圍嘈雜聲變大,圍觀的路人對他倆指指點點。
聽着大家看熱鬧的聲音,虞夏臉色發紅,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她秀氣的眉頭擰到了一起,眼尾低垂,很快帶上了哭腔:“這位公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是現在真的需要這筆錢去救命,公子若是真有難處,我再另給公子,求求你公子,把荷包還給我吧。”
看到虞夏這般苦苦哀求,有人看不過去:“诶你把人家荷包就還給人家呗,這小瞎子等會還要給你給呢你急什麼呀?”
“就是,那是人家的荷包,欺負傷殘,你有些不要臉了。”
“快快還給人家。”
“……”
那人被周圍人這樣口伐,開始破防,他面容猙獰,狠狠踢了一腳,虞夏身子軟弱又毫不設防,直接被踢得在地上滾了一圈。
有位大娘看不下去,剛要開口噴那人,忽然從人群外圍傳來一聲怒吼。
“你在幹什麼!”
衆人紛紛轉身看去,原來是一名年輕俊朗的小郎君。
隻見他身着内嵌淺藍的月牙圓領長袍,腰系鎏金蹀躞,束發戴幞頭,長眉入鬓薄唇高鼻,鳳眸怒睜。
本是偏妖豔的樣貌,卻因為渾身散發的怒意讓整個人顯得格外正氣,全然一股高冷疏離味道。
“是江大人!”
“诶是,是江大人!”
“江大人今天又出來行善嗎?”
有不少百姓都認出了他,呼喊擁擠着,場面開始混亂。
“諸位!”
江翊高喝:“時辰也不早了,諸位若是沒有什麼事就先回吧,這裡交給江某人處理就行。大家一齊堵到這裡,給别人會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江大人說的是,走吧走吧…”
“走走走,别擠這了,諒那人也不敢在江大人面前胡言亂語…”
不一會人群散去,空地上僅餘三人。
虞夏、江翊和那名男子。
那男子早在看見江翊的時候便已經吓得渾身哆嗦腿軟,想跑也跑不了了。
江翊垂眸,看着半坐在地上、費力撐着身子的藍衣少女。
她小臉蒼白頭發淩亂,因為疼痛緊促的眉頭,臉上還挂着淚痕,任誰看了都不免憐惜,隻是那雙眼睛…
無神、空洞、麻木。
江翊撿起一旁的竹杖,蹲下身來放在虞夏的手中。
虞夏起初還被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縮,後來發現是有人把竹杖遞給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聽見大家喊他了,喊得是什麼江大人。
這長安城裡,就一個常常深入百姓生活、深得百姓愛戴的江大人…
大理寺卿,江翊。
“自己能站起來嗎?”
深沉的嗓音自耳邊響起,虞夏連忙點了點頭,卻悄悄紅了耳尖。
她抓緊竹杖就借力起身,腹部傳來刺痛,臉上的五官不禁皺成了一團,虞夏咬咬牙,硬是拄着拐站起身。
江翊見她站起來了,轉身朝那名男子伸出手,聲線帶上了怒意:“拿來!”
那男子一哆嗦,顫顫巍巍從懷裡掏出荷包。
江翊冷哼一聲,接過荷包在自己身上擦了擦,自己往裡塞了點,遞給虞夏:“清點一下,看看少了嗎?”
虞夏摸了摸,搖搖頭,又點點頭。
“少了?”
“不是的大人,好像多出來了些…”
虞夏擡頭,滿臉疑惑。
“咳咳…多出來的是他給姑娘看傷的錢,你就收着。若是沒别的事,此人我就帶走了,姑娘保重。”
江翊轉身冷眼相對:“你,跟我走一趟。”
那男子哭喪着臉,真是倒了大黴,竟然在這碰上江翊這尊大佛,乖乖跟江翊走了。
虞夏還未來得及道謝,身邊早已沒了動靜。
走這麼快?
她吐了一口氣,揉了揉還在還疼的腹部,支着竹杖慢騰騰往酌仙樓挪着。
本以為趕不上趟,幸好走了不久就碰上剛從酌仙樓出來的麻六子。
“小瞎子,你這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
“我沒事…”
“你都這樣式兒了還沒事?!”
麻六子差點破音,他轉着圈打量虞夏,頭發衣服全亂完了,臉色還這麼不好看,肯定是有人欺負她了!
見瞞不過,虞夏隻好一五一十告訴了麻六子,不過隐瞞了被那人踢了一腳的事,要是給他知道定要再鬧騰。聽到是江翊幫了她之後,麻六子情緒明顯穩定多了。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替我去看看王武的妻兒吧。”
“都跟你講了這事你不要操心,我們幾個湊多少算多少,你…”
“救孩子要緊。何況也不多,我的心意。”虞夏打斷了麻六子的施法,她仰面感受着夕陽,帶着了些急促:“天要黑了你快去快回,記得說話收斂一點,不要吓到别人。”
麻六子本來也學着她的樣子讓夕陽落在臉上,聽她這麼一說炸了毛:“嘿小瞎子你現在教訓起我來了是吧?”
虞夏連忙捋毛:“好六子好六子,是我口不擇言了,你是最好的六子。”
“生氣了,你自己回去,不管你了,哼!”
麻六子朝她哼一聲甩着袖子走了,虞夏無奈,自己個又拄着拐回去了。
白天的生活很枯燥無聊,日複一日重複着相同的事情,還好麻六子話多的滿天飛,她也不至于那麼無聊。
最後一抹夕陽陷入海平面時,虞夏正好關了鋪子,銀色的月牙爬上天際的時候,她在一步一步上着樓梯。
那雙白日毫無波瀾的眸子随着月牙漸盈煥發生機,那溫柔的銀色月光好似裝進了她的雙眸中,潋滟動人。
可這本該柔情似水的氛圍卻被一聲大吼打破。
“天殺的!我虞夏要是不報今日那一腳的仇我就不叫C0369!”
虞夏剛上樓就一腳踢飛了竹杖,氣得打了一套拳,最後甩了鞋子跳到床上。
系統本想要跟她說一件生死存亡的大事,但是看着她現在的模樣有些默默,害怕自己被波及。
C0369的性子它還是蠻了解的,睚眦必報極其小心眼,而且還經常晚上出去當判官。
對于她的這種行為它也曾質疑和控訴,苦口婆心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不能這麼随意幹涉…
C0369:“funny mud pee。”
系統,也就是天道,它聽到了這句純粹的髒話懵了。
它連忙從箱底翻出了《如何成為一個好天道》這本書,找遍了也沒找到怎麼接這句話。
老師當年也妹教如果外來者說這句話該怎麼回,教的都是外來者聽完尊重個人命運這句話肯定都會痛心疾首表示悔改不再幹涉别人,就跟how are you i'am fine thank you and you一樣标準。
天道:“…你…”
C0369說這都樣做為了這個世界好。她說她既不是穿越也不是重生,跟本土人一樣老老實實過日子,殺了那些人怎麼能叫幹涉别人的命數,無非就是簡單的一報還一報。
她還說那些人渣都是世界的混濁之氣,清理一點,這個世界就能多承受一些氣運,就算沒有及時找到氣運之子,也能多一分安全保障。
看着她真誠又貌美的臉龐,系統覺得C0369真是個好人。
工作負責心地善良還順帶送福利,就算花五萬晶石它也賺翻了。
不對,扯遠了,回來。
它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生死存亡,危急之春也!
系統:“我找到氣運之子了。”
虞夏:“他媽的關我屁事。”
還在生氣。
“等等。”
“你說什麼?”
系統:“我說……”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