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突然爆笑,然後在房間上下左右亂竄,在地闆扭曲爬行,一邊爬一邊放聲大喊:
“他@*&$(鳥語花香),我就知道@$%%*(鳥語花香),就沒有我C0369解決不了的問題我%@×$(鳥語花香)(鳥語花香)(鳥語花香)……”
等虞夏鬧騰夠了安靜下來,系統掐了計時器。
這次罵了四分鐘,比上次少罵了幾十秒,看來今天是真把孩子踢疼了。
虞夏:“是誰?”
系統:“可能是江翊。”
虞夏:“?什麼叫可能?”
系統:“我不太确定…”
“等等!”
系統大喝一聲,擋住了要拿闆磚砸向自己腦袋的虞夏。
誰家好人床上擱一塊闆磚啊喂!
雖然瘋狂嘴她,但系統還是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小心試探:“他身上的氣運之子的氣息似有若無的,可是我就是無法确定,所以我在想可能會是世界出現bug的問題,導緻我識别系統也出了問題…”
“不過,根據我在職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積累的經驗,我總結出了凡是氣運之子都會具備的條件。所以我會給你發放一張氣運之子檢測表,你得要去…不,我們一起完成這張表。”
虞夏扔了闆磚,環胸看着懸浮在半空的表格,上面有許多指标,每個指标後面都有五顆星,隻有每個指标都拉滿,說明此人必是人中龍鳳,千萬挑一,才能算得上是氣運之子。
“我們怎麼測?我他媽還是個半瞎!求他行行好看在我是個瞎子的份上幫我填張表?”
系統:“你不覺得你有點荒謬嗎?”
它深吸了一口氣:“首先第一步,也是重中之重,就是宿主你要先接近他,跟他搞好關系。”
虞夏挑眉:“接近他?色.誘嗎?”
系統想象了一下,打了個寒顫:“你先跟他做朋友,色.誘我另有人選。”
虞夏“嘁”了一聲,倒頭就睡。
睡了三秒,一個鯉魚打挺。
換了一身夜行行頭,往王武家中去了。
家中并未舉辦白事,他妻子隻是将王武卷了草席草草下葬,小院漆黑一片,唯有屋内還亮着微弱的燭光。
虞夏摸着夜色過去,透着窗戶的空隙往裡面瞄。
一張小塌上躺着三四歲的孩童,孩童發如枯槁,雙眼緊閉神色憔悴,塌旁還有碗沒喝完的藥,顯然正受病痛的折磨。
小塌旁是破敗的木桌,桌面上那盞油燈忽明忽暗,将滅不滅。
一位婦人借着燭光正在記着什麼,她雖滿臉疲憊但卻記得認真,虞夏偏頭看了看,發現在她手旁是一堆碎銀銅錢,心中了然。
是個要強的人,也是個清醒的人。
虞夏走這一遭也算放了半個心,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明日還要來一下。
系統有些不解:“宿主,你明天還要去一趟的話,那你今晚還跑着一趟幹嘛?”
“你知道的,在晚上我是C0369,在白天我才是虞夏。”
“再怎麼說也是我殺了王武,出于人道主義,趁着不瞎的時候看看這母子不可以嗎?反正這幾天晚上也沒人給我玩。”
“那你明天作為虞夏去看她隻是做戲?隻是為了扮演虞夏?”
她挑眉:“那不然呢?”
系統咋舌,這噴不了,這是真得敬業。
“長安城裡但凡知道虞夏的,哪個不知道是個善良聖母,膽小怯弱的賣花瞎子?我可不想ooc。”
她替自己撚好了被角:“既然已經給麻六子給了錢救濟,以虞夏的性子,怎麼可能不再去親自看看許蘭母子?而且還會很快專門空出一天時間,帶着東西去看她們。”
“這才是虞夏。”
.........
隔日一大早虞夏便起了,她沒開鋪子,抱着一盆鈴蘭挎着一袋包裹從後門走了。
“哒哒哒……”
按照記憶的路線,虞夏敲着竹杖很快到了地方。她摸索着将竹杖靠在一旁,伸手敲門。
第一次,無人回應。
第二次,還是無人回應。
虞夏不急,她繼續有禮數地敲着。
直到第三次,屋内才傳來了聲音。
“來了來了!”
許蘭腳步匆匆,打開門一看,門外站着臉生的俊俏姑娘。
姑娘身着素衣,抱着一盆不認識的花,眼神有些渙散,好像看不見她。
不等她詢問,虞夏率先開口:“是許娘子嗎?”
“我是,你是…”
“我叫虞夏,住在朱雀街開花鋪。經常聽六子說起你,一直不得見,今日前來冒昧打擾,還望許娘子莫要見怪。”
“不打擾不打擾,請進。”
“多謝許娘子。”
直到看見虞夏拿起了竹杖,許蘭才反應過來,她試探性開口:“虞…小虞娘子,家裡石子多路不好走,我扶着你吧。”
虞夏感謝一笑:“有勞許娘子,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
許蘭扶着虞夏往屋裡走,邊走邊打量。昨日麻六子來的時候提到過這個小虞娘子,說她身子不好不方便來,希望她不要介懷。
她接過繡着桃花的荷包一看,裡頭足足有二十兩,足以解決燃眉之急,替孩兒找一個好郎中,還能讓她們母子兩過上一段好日子。
她吓得不輕,哪裡敢收這麼貴重的東西?可麻六子卻說小虞娘子說了,救孩子要緊,先渡過眼前的難關,其他事情事情以後再說,也不着急還錢。
小虞娘子給的,加上鄰裡救濟的,她孩兒的病不用愁了,隻需好生養着。本來還不知道怎麼去感謝小虞娘子,沒想到她先來了。
許蘭偷偷看了一眼虞夏,心中想着:小虞娘子可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漂亮又有本事,隻可惜那雙眼睛……
還沒走進屋内,虞夏就聞到了濃郁的藥味,許蘭幫她放下拿的東西,她輕聲問道:“許娘子是在熬藥嗎?”
許蘭道:“剛剛給小寶在熬藥,現在正晾着。”
虞夏頗為好奇:“小寶是孩子的名字嗎?”
“不是,小寶是小名,孩子叫王…叫許念。”
許蘭中間明顯頓了一下,虞夏裝作無事發生:“許念?名字真好聽,那小寶醒着嗎?我想跟他說說話。”
“醒着醒着,”許蘭起身将床上本來安靜看着兩人的許念抱過來:“小寶,叫姐姐。”
小寶很乖,軟軟喊了聲姐姐,雖然口齒還有些不清晰,但還是能聽懂再說什麼。
“小寶真乖。”
虞夏從布兜裡摸出來了一條純銀的長命鎖,伸手揉了揉小寶的頭,順着下來捏住小手,将長命鎖放在他的手心:“姐姐一見小寶就歡喜得很,所以姐姐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小寶喜歡嗎?”
小寶沒說話,仰起頭看許蘭。
許蘭鼻尖微微發酸:“小虞娘子,你……”
“小寶在看娘親嗎?我們不看娘親,你隻管告訴姐姐,喜不喜歡姐姐送你的禮物?”
虞夏輕搖小手,鈴铛脆響。
“喜…喜歡…”
虞夏聽見了,她嘴角還沒有完全揚起來,一抹溫熱短暫的停留在側臉。
“……”
聽到許蘭的笑聲,虞夏才反應過來剛才小寶親了她一下。
小寶鑽進許蘭的懷裡,露出一隻眼睛偷看虞夏。看着自己兒子這麼害羞精神的模樣,許蘭心情好了不少:“小虞娘子,小寶喜歡你呢。”
虞夏心裡跟抹了蜜一樣,嘴角抑不住上揚:“我也喜歡小寶。”
“許娘子,這些是我年前低價買的布料,我一個殘損之人,也用不了這麼多,所以拿來給娘子,還望娘子不要嫌棄。”
“小虞娘子,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你…”
許蘭“你”了半天,都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險些要落下淚來。
虞夏拍了拍許蘭的手背,聲音似水柔情:“許娘子,我今日來,還有一事相問。”
“小虞娘子請問,我定當知無不言。”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嘀嗒——”
一滴淚珠,落在虞夏的手背,滾燙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