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繼續問:“親嘴與親臉有什麼不同嗎?”
“感覺很不一樣。”拂曉回味的道。“但我也說不清哪裡不同。”
植道:“心跳得很快,仿佛麋在心裡亂撞。”
拂曉想了想,覺得很形像,點頭贊同。“對。”
“是嗎?那吾也試試。”獻蹬蹬蹬跑到拂曉身前,在拂曉的唇上親了一口。
植氣憤的瞪着獻,怎麼我對拂曉做什麼你都學?
獻無視植的目光:“感覺沒什麼不同。”
又摸了摸心髒,規律又穩定。“心跳也沒變化。”
拂曉疑惑。“這是為何?”
獻想了想,道:“是否因為親的人不同?汝親的是異性,吾親的不是。”
獻說完便跑到植身前在植唇上親了一口。
植:“....”
獻繼續道:“還是一樣,沒有感覺不同,心跳也沒變化。”
植:“....”
拂曉想了想,推測道:“或許是因為汝身上幼崽,吾與植是大人?”
獻:“....”雖然這可能是正确答案,但真的不用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我是一個和老人同齡的幼崽。
被紮心的獻轉移話題道:“汝與植不休息嗎?”
拂曉道:“吾白日不用狩獵,可以睡一整日,夜裡怎麼累都無妨,倒是植白日還要狩獵,别陪吾了。”
獻道:“汝還要做什麼?”
“吾還要将樹木分段。”拂曉對植道:“如明夜可以繼續幫吾。”
植猶豫了下,點頭。
獻道:“那今夜吾留下來幫汝。”
拂曉擺了擺手。
獻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騰空了,扭頭一看,植正拎着自己。
“幼崽不睡覺,長不高,汝别鬧了。”
獻氣得哇呀呀叫。
*
耗費二十餘日,将樹幹分成段,每段長約半個獻。
将段打磨平整,在樹段的兩端鑿孔,再将兩根粗細适中長一個獻的長棍插到樹段孔中,再于長棍兩端打孔,孔插上一根根比長棍細一些長約半個拂曉的長棍,讓九根長棍保持平行,再用繩子将一根根長約一個拂曉的長棍豎着固定九根長棍上,做出一個平面。
樹段兩頭的小平面做好,再将一根根長約一個拂曉加一個獻的長棍橫放在樹段兩端的長棍面上,用繩子固定,做出一個從樹段一頭持續到另一頭的平面。
最後,再在平面上豎放更長的長棍,用繩子固定,将多個樹段上的平面連起來。
到此,完工。
完工時在聚落裡的人紛紛來看,圍着轉了一圈又一圈,實在認不出這玩意是幹嘛的。
“拂曉,汝造的這是什麼?”
拂曉笑着在長棍平民上放上一頭獵回來的豚,再推了推自己的造物,樹段滾動,帶動整個結構,也帶動了平面上放着的豚。
衆人眼睛立時亮了。
拂曉繼續往樹段車上加重,一頭羊、兩頭麋....
衆人的眼睛越來越亮。
采集狩獵費力氣,将收獲帶回來需要耗費的力氣也不遑多讓,有時為了将收獲帶回來,即便還有獵物與野果野菜可以收獲,也隻能放棄。若能節省帶回收獲的力氣,采集狩獵時便可以增加收獲量。
翌日狩獵隊再出發時,帶走了樹段車,回來時對樹段車贊不絕口。
拂曉等了五日,确定樹段車真的好用,也沒什麼問題,便提出鑿冰的事。
因着樹段車節省了人力,部落裡的大人并未否決拂曉的提議,經過一番讨論,同意擠出兩名大人陪拂曉一起去鑿冰。
鑿冰不是易事。
三個人鑿了十日鑿取的冰放進窖穴裡,還沒當初一群幼崽幾日挖的雪占空間。
見了如此慘烈的對比,女蛇對拂曉道:“拂曉,不行,鑿冰太費力太時,鑿一整個冬季,冰都不夠。”
拂曉無精打采道:“....罷,汝等去狩獵吧。”
體驗了鑿冰的難度,拂曉放棄了鑿冰,終日無精打采,任旁人怎麼安慰都沒用。
獻思考良久,問拂曉:“儲冰必須是大冰嗎?”
拂曉不解,但還是回答:“倒也不是,大冰小冰皆可,但水面結冰,鑿冰無小塊。”
獻從身後取出一隻碗,碗裡赫然是一碗結冰的水。
拂曉愣了下,旋即一拍腦袋。“我怎麼被束縛了?冰又不是隻有水裡的冰。”
有了新方案,拂曉立刻将部落裡盆碗裝上水,再置于室外,一夜之後再看,皆結冰。
将盆碗裡的冰倒出來放入窖穴,再盛水再置于室外。
這次沒結冰。
冬日步入尾聲,氣溫開始回升,即便是夜裡的溫度也不足以凝水為冰,但拂曉仍舊很開心,已經證明了可行,這次的冬季來不及了,還有下個冬季。
為了下個冬季時制造更多的冰,春季制陶時,拂曉特别捏了多個大陶盆。
冬季走入隆冬時,拂曉将特别準備的大陶盆搬出來,隻一夜,陶盆裡的水皆結冰。
因為守夜整夜不用睡覺的拂曉愉快的每夜制冰,然,歡喜并不長久。
植拿着出現裂紋的陶盆看了看,按理來說,陶器隻要不磕着碰着,可以無限期使用,但這上面的裂紋也不像磕碰産物。
“陶器被凍壞了。”植道。
拂曉歎息着點頭。“制冰真難。”
植繼續道:“燒陶器需要耗費燃料與人力,若制冰需要損耗的陶器太多,衆人不會答應的。”
拂曉:“....有冰才能保存食物。”
植想了想,道:“石頭與陶,誰更耐凍?”
拂曉回憶了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部落裡也有許多石器,石碗什麼的自然也有,但不多,大部分石器都是生産工具,而非盛水容器。而從陶器的變化來看,容器越大,越容易壞,而要制冰,用大容器更方便,用石碗做實驗并不能獲取需要的數據。
“吾做一個試試。”
務色合适的石料,再将之打鑿成盛水容器,雖然不費燃料,但費時。
冬季結束時拂曉才打鑿出一口可以将獻放進去洗澡的大石盆。
沒轍,拂曉隻能等下個冬季。
夏季時,無夷自西邊歸來,途經淇陽來見拂曉。
“沿着激女河一直向西遊,氣候越來越溫暖濕潤,卻不潮濕,甚宜居,野獸繁盛,糧食更亦豐收,人口衆多。吾在那裡遇到一個叫女青的女人,與她讨論月相規律....”
“再繼續逆流而上,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冷,到最後,吾到了一片非常高的大平原上,那裡人口甚少,最終不見人煙。”
水流中,紅色尾鳍的女子向岸邊石頭上坐着的女子訴說着自己一路西行的見聞。
拂曉認真的聽着,眼眸晶亮。
原來世界這麼大,原來在西邊,還有那麼多人口與部落,風土人情皆不同。
無夷同拂曉聊了兩天,兩日後無夷同拂曉辭别,她離開自己的部落太久,該回去了。
拂曉依依不舍的同無夷道别。
回到部落,拂曉惆怅的對獻道:“吾真想如汝一樣有羽翼,亦或如無夷一般有尾鳍。”
獻道:“我的羽翼飛不了幾步便會掉下來。”
“那是因為汝是幼崽,待汝長大,定會如鷹一般翺翔天空。”
可我已經度過六十二個春季,你确定想和我一樣這麼大年紀還是幼崽模樣?
獻心中腹诽,但也明白拂曉的惆怅。“汝雖無羽翼、尾鳍,也可乘舟遠行,或許去不了無夷那麼遠,但也可以走很遠。”
說得很好,但吾不可能長時間離開部落,也不知無夷的部落什麼情況,竟允許她一個大人離開這麼久,拂曉努力調整好表情,做出接受獻安慰的态度。“吾以後會的。”
年輕的大人是不能離開部落的,畢竟部落花那麼多食物将幼崽養大,可不是為了成全一個人做為個體的自我,大人想離開部落,隻有兩條路:一是換親,二是驅逐。
前者沒什麼,符合普世價值觀,後者,一個被部落驅逐的大人會被所有部落厭棄,沒有任何部落會接納。
而一個沒有部落,隻能依靠個體的力量生存的人,結局是毫無懸念的,無需太久,就會落入某一隻或多隻野獸腹中。
但大人受到最重的束縛,老人在這方面受到的束縛卻輕一些。
秋季時,臨近的部落遭遇巨獸,派人來求援,淇陽部派了二十名獵手前往,隻回來十五名。
冬季再臨時,拂曉用大石盆制冰,折騰了一個冬季,石盆都沒出現裂紋。
拂曉歡喜不已的抱住一直陪着自己制冰的植親了一口。“石盆沒出現裂紋,吾成功了。”
植也歡喜道:“汝如願了,食物可以保存更久。”
确定石器制冰可行,拂曉便想多做一些石器,然天不從人願。
部落遷徙到如今這個定居點已有六七載,土地肥力已耗盡,野獸密度也肉眼可見的下降,部落該再次遷徙了。
拂曉隻能先忙着部落遷徙的事,雪上加霜的是,夏季時,淇陽再次遭遇巨獸。
盡管人類已有成熟的對付巨獸的法子,但這法子無法避免犧牲。
淇陽一口氣損失了十六名大人,所幸窖穴裡的冰将巨獸的肉保存,這才沒讓淇陽在連翻打擊下喘不過氣,走向崩潰。
秋季時,部落再次遷徙,這次遷徙的定居點環境不如前兩個,隻能生活三個春秋,而剛定居的頭兩年又要忙着複墾,三年下來部落隻累積四口大石盆。
萬幸,再次遷徙的定居點屬于優質定居點,可以定居七八個春秋,讓部落在複墾後得以擠出足夠的時間與人手制造石盆,開鑿儲存食物的窖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