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電,割開人體,斬斷頭顱,鮮血噴湧。
一名被割破脖頸的臣妾痛苦又疑惑的瞪着無夷。“汝.....”
“下次調整好眼神,不夠麻木。”無夷解釋道。“根據我的經驗,眼神不麻木,心中還殘存情緒的臣妾,必是要危險的。”
男人看着地上的屍體,一臉肉疼,這四個臣妾可是這一屋子臣妾裡最強壯的,還能幹很久的活。“老老實實做臣妾不好嗎?為何要反抗找死?”
無夷想了想,回答:“大概是因為他們幹活時真的會偷懶。”
男人不解。
“隻有會偷懶的臣妾才能在長期勞作後身上還保留一點肉。”
男人聞言露出憤怒之色。“該死的懶鬼,虧吾還覺得他們不錯,可以多活一段時間,祭祀就該祭祀他們。”
無夷搖頭。“他們還有勞動能力,不能用來祭祀。”
但有勞動能力也意味着勞作時偷懶了,會偷懶不服從,意味着可能反抗,主人無法兼得既有勞動能力又勤勞不會反抗的臣妾。
男人聞言嘟囔了兩句,從外頭喊來人将四具屍體搬去做飯的屋舍。
一行人從臣妾的草屋裡一共挑選了九十名臣妾,都是草屋裡最瘦弱,已經失去勞動能力或勞動能力所剩無幾的臣妾。
被選中的臣妾們被帶到一間屋子裡,一人得到一碗肉湯。
“汝等被選中,将獻祭給雙月,這是神聖的,特許汝等食用肉湯。”
太久沒吃過肉的臣妾們下意識對着肉湯流口水,但不敢吃。
主人沒說能吃,臣妾是不能進食的,否則會被打。
“汝等可以進食了。”
臣妾們紛紛撲向肉湯,屋内很快陷入混亂。
肉湯一共九十碗,夠一人一碗,但有的臣妾在吃完自己那碗後看向還沒吃完的臣妾,遂上手搶。
主人們拉開臣妾時,臣妾已經在争鬥中死了三個。
負責看管祭品的主人氣得不輕:“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随便死。”
另一名主人道:“隻死了三個,不影響祭祀。”
部落祭祀的對像很多,有土地也有山川河流,祭祀普遍放在食物匮乏的冬季,具體哪一天,白天還是夜晚,則取決于祭祀對像。
這次要祭祀的對像是月——從前幾年無夷根據月相變化算出無夷曆,部落便将雙月納入祭祀範圍——因而月上柳梢頭時,部落将選中的臣妾用繩子捆着牽上祭台。
主人們穿着整齊圍繞着祭台,大臣妾帶着小臣妾們忙碌着準備與布置祭祀所需。
主持祭祀的祭司将利刃刺入掙紮的臣妾心口,技藝娴熟的取出一顆又一顆仍在跳動的心髒。
血未流幹,還在微微抽搐的屍體被堆到一邊,心髒堆在祭台中間,一并投入篝火中祭祀雙月,心髒很快被燒熟。
祭司揮着短劍起舞愉悅雙月,祈求雙月庇佑來年的風調雨順。
祭舞結束,篝火熄滅後,燒熟的心髒被取出,放在一個個盤子裡,由臣妾們捧着送到祭台下,主人們輪流拿起盤子裡的心髒啃一口。
待主人們享用完祭品,祭祀結束。
祭台上的屍體被搬去廚房,由負責做飯的族人進行加工。
頭顱砍下,剔掉肉和軟骨組織,做成骨碗,骨骼亦然,一根根拆出以便來日加工成骨笛、骨刀之類,特别小無法加工的骨頭則可食用。
拆出的骨頭與肉一并炖煮,肉煮熟食用,骨頭熬出油脂與骨髓才能進行加工。
肉湯煮好後,一部分送給主人們享用,一部分送去臣妾屋,抓臣妾也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剩下的臣妾還保留着一定勞動能力,不能死光。
随後的日子裡,因着食物不足,為了不讓臣妾們死光,主人們又陸續舉行了幾場祭祀。
冬去春來,部落的祭祀活動完全告終。
安排臣妾們去翻土,一半主人留守,一半主人去其它部落補充臣妾。
盡管努力愛惜工具,但臣妾消耗速度還是太空。
一百名臣妾,不到一年就會死掉至少七成,剩下三成也會在之後三年裡死光。
必須趁着春耕還沒完全開始,補充足夠的臣妾。
周圍的部落皆使用石器、骨器,完全不是手持兵的新鄰居對手,臣妾補充得很順利,不過一個月,各個隊伍便牽着長長一串臣妾們歸來。
新補充的臣妾們一來便被投入春耕與開墾荒地之中,不過兩個月(三十天)便死者過半,所幸春耕已完成,大片荒地也已完成開墾。
部落趁着這段時間休養生息,過段時間再去為秋收所需人力補充臣妾。
*
嗡嗡....
樹林裡,小二十一将布做的隻在眼睛部位有兩條縫的罩子戴在獻頭上,再用布将獻的手與腳全部裹上。
裹好,再檢查,确定沒有一寸皮膚裸露在外,小二十一才道:“小心。”
“等着,今晚吃蜜。”
獻笑着飛向遠處的蜂窩。
獻摸到蜂窩還需要時間,小二十一四顧,山花爛漫,格外燦爛,森林一片區域花得格外燦爛,附近必有蜜蜂活動,這是獻與幼崽們多年來掏蜂窩的經驗,花開得越燦爛,蜂蜜越多。
小二十一若有所思。
“雖然知道花開得格外燦爛的地方必有蜂,但是花開得燦爛吸引了蜂還是蜂讓花開得燦爛?”
疑惑沒有解答。
小二十一看向獻,閑着也是閑着,要不這次,掏了蜜,蜂窩别放回原位,放去花開得不燦爛的地方試試?
已飛到蜂窩旁邊的獻用一個布袋兜住蜂窩,一兜住蜂窩,青色羽翼便瘋狂扇動,然蜂群還是追了上來,尾針卻突破不了獻身上厚實的布料,隻能不死心的追着獻。
獻飛到一條河流邊,将蜂窩扔在河邊,羽翼收起,整個人墜入水中,旋即一根空心蘆葦悄悄探出水面。
蜂群在水面上徘徊良久,始終不見獻出來,隻能無奈離去。
待蜂群完全離去,獻才咬着蘆葦從水裡爬出來。
早就埋伏在河周圍的幼崽們也歡呼着跑出來,在河邊用沒曬幹的樹枝點起一堆篝火,再将蜂窩放在煙霧上方,過了一陣再打開,蜂窩裡的蜂已死光。
幼崽們将幼蜂與蜂蛹倒出來,放在石頭上烤熟食用。
蜂蜜掏出放入一個陶罐裡。
蜂巢雖然也可以吃,但以後還要再掏蜂蜜,得給蜂群留窩,因此掏完蜜得挂回森林裡。
幼崽一邊吃着烤熟的幼蜂與蜂蛹一邊對獻贊道:“好吃,獻真厲害。”
獻驕傲道:“那是,吾可是天上地下最厲害的崽。”
十幾隻崽将幼蜂與蜂蛹吃光,獻拿起空了的蜂窩。“汝等先回去,吾将蜂窩挂回去。”
小二十一聞言道:“且等。”
獻不解的看向小二十一。“怎麼了?”
小二十一道:“吾見蜂群所在,花開燦爛,不知是蜂讓花開燦爛還是花開燦爛吸引了蜂,若是後者,它能否讓稻花也開得燦爛?蜂在花蕊中采蜜,也會沾上粉,去另一片稻花中采蜜,會不會将粉帶過去?”
獻反應過來。“蜂可以代替雞毛授粉。”
小二十一點頭。“若可以,吾等便不用再跟着植用雞毛刷稻花。”
植實驗田裡的水稻與其它稻田不同,必須拿着雞毛一株一株人工授粉,唯有如此,稻才能長得好,但用雞毛刷稻花真的很累,大人拒絕這種需要彎一整天腰的活,因此交給了幼崽們。
更痛苦的是,拂曉見人工授粉後稻長得不錯,讓幼崽們拿着非實驗田的稻田也人工授粉。
當然,幼崽的勞動能力與農田的面積在那擺着,再怎麼努力刷也刷不完所有稻田,因而拂曉的要求是能刷多少刷多少。
動嘴皮子很輕松,動手的幼崽們卻是刷稻花刷到看到稻花就想吐。
獻道;“試試。”
若能成功就能擺脫刷稻花的工作,血賺,不成功也不過是繼續刷稻花,沒虧。
幼崽們行動力很強大,當即帶着蜂窩去植的實驗田。
農田周圍都有果樹,幼崽們尋了一株高大的果樹,由會飛的獻帶着蜂窩飛上去,将蜂窩挂在果樹上。
幼崽們祈禱着:“一定要有蜂來。”
四日後,幼崽們如願以償。
有蜂入住蜂窩。
但除了有蜂入住,幼崽們還得到了額外的添頭:集體屁股開花。
蜂窩挂在農田邊的果樹上,什麼都不知道的大人路過時被蜂蟄了一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