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奴婢知道了!”款冬一邊應着,一邊調侃,“還好王妃把人提前支開了,不然這副嚣張跋扈,蠻橫無理的模樣叫人瞧了去,還不得到處編排王妃。”
向晝雪從地裡直起身來,叉着腰笑:“好好幹活,這裡可就咱倆,沒人能替你撐腰啊。”
“是是是,我的王妃,您高興就成。”
壓迫夠了款冬,向晝雪也埋頭開始自己的工作了。
燕靖昭這麼挂念着她,她也不能不回報。
原本想着過幾天将他腿傷的事情提上日程,如今來看,這到底是個隐患,還是越快越好吧。
今個就先從最基礎的做起。
沒過一會,款冬就帶着小籃子回來了,像是獻寶一樣,将籃子捧到了向晝雪的面前:“王妃您看看。”
向晝雪粗略看了看,竟真沒看到任何一株摘錯的草藥,于是點了點頭:“做的不錯,那你可知,何處能用藥?”
款冬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您可考不倒我,天葵子嘛,您特地跟我說過的,是根部。”
向晝雪笑了:“行,算你記性不錯。”
“那是自然,”款冬一邊幫忙撿着一旁的藥材,一邊問道,“王妃,您這次是又要做什麼啊?”
“自然是做藥膳了。”
向晝雪盤算着這些藥材,腦子裡兩個配方在不停地打架。
一張是溫補的方子,另一張相對冒險。就是不知道,現在燕靖昭的身體能不能承受的住了。
“王妃這是……要給王爺做?”
向晝雪‘嗯’了一聲,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疑慮,問道:“怎麼了?”
“恕奴婢多嘴,王爺可能不太能吃下去賣相不好的。”
款冬見向晝雪不是很明白的樣子,繼續補充道:“根據奴婢觀察,每次您給王爺送東西,王爺都會賞臉用一用的,但精緻的東西和粗糙的東西,王爺的表情并不一樣。”
“您每次做完藥膳,放在小盅裡的時候,王爺都一點不落,全都吃完了,眉眼是舒展的;可若是哪次您沒放在小盅裡,直接送過去,王爺雖然會吃完,但眉頭總是微微皺起的。”
向晝雪還真沒注意這一點。
相處這麼長時間,她隻發現了燕靖昭似乎格外不喜歡吃苦的東西,尋常吃藥也就罷了,若是碰上了别的東西,但凡沾了一點清苦的味道,他也是一點都不碰的。
向晝雪将最後一株草藥放進籃子裡,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泥土:“行,為了驗證你的話,今日就試上一試。”
傍晚,燕靖昭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桌上多了一碗十分精緻的藥膳,他挑了挑眉,看向了一旁忙前忙後的向晝雪。
“王妃都忙了這麼久了,怎麼回來也沒好好休息?”
向晝雪正指揮着人将他素日愛吃的菜擺在面前,聞言笑了笑:“王爺對妾身這樣好,妾身自然也要投桃報李……好了,都下去吧。”
奴仆齊聲應是,魚貫而出,房間内頓時就剩下了兩人。
向晝雪起身,親自給燕靖昭夾了一筷子菜。
“妾身多謝王爺挂懷,那些……我都很喜歡。”
聽到她說喜歡,燕靖昭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他握了握向晝雪的手:“無妨,都是我應當做的。”
當日替嫁雖是不得已而為之,可嫁過來之後,向晝雪并沒有做出對王府不利的事情,還先後幾次幫了他大忙。
反倒是他,不但身份沒有給她帶來多少光彩,反而拖累她,不斷步入險境。
這些當做補償還猶嫌不夠,怎麼還能收下她的謝意。
“哪有什麼應不應當的。”
向晝雪對自己認知也很清晰,若她今日嫁的不是燕靖昭,旁人并不會像燕靖昭這樣支持她,甚至将府邸能用的空間,幾乎都給她用了。
可她依舊不會說多麼漂亮的感謝話,隻能用其他的方式來表達。
“王爺嘗嘗今日的藥膳如何?妾身特地算準了時間炖的,如今味道是最好的。”
燕靖昭自然不會推脫,當即舀起品嘗。
“如何?”
燕靖昭滿口稱贊:“王妃的手藝萬裡挑一。”
向晝雪抿嘴笑了笑:“王爺今日就不要吃藥了,這裡我加了活血化瘀的藥材,我怕兩者藥性相沖。”
燕靖昭剛想反駁自己沒吃藥,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然看向向晝雪。
向晝雪亦回望過去,目光堅定:“王爺,試一試吧,為你,也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