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狂野嗎？

都說南方溫婉含蓄，向晝雪第一次看到這麼直白的情感表達，相比之下，燕靖昭才更像是那個呆在南邊封地的。

“見過三皇兄。”

向晝雪福身行禮，燕靖昭颔首示意的同時，也向前動了些距離。

“三哥。”

莊親王又上前一步，輕嗤一聲，剛想要說話，燕靖昭擋住了他的去路：“三哥要務在身，難免忽略三嫂，不過閑聊而已。且三哥初回京城，并不熟悉，若出了錯處，難免叫外人議論，是做弟弟的招待不周。”

莊親王臉都綠了。

如今陛下親政，急需找人開刀，先前被忽略的問題一下子全提了出來。莊親王在封地自由自在慣了，哪裡受得了京城束手束腳，萬事小心的氛圍，剛回京第二天就被禦史一道折子參了上去。

燕靖昭是生怕他吃了他這蕙質蘭心的王妃，特地來警告他。

護犢子也沒這麼護的，他還沒說什麼呢。

“本王是來找王妃的。”莊親王刻意咬重其中的字音強調，“既然王妃已經找到了，那本王就先攜王妃入席了。”

燕靖昭微微颔首，拉住了一旁向晝雪的手，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下首的莊親王發現自己的位次不但比燕靖昭低，甚至還低于太後母家的時候，徹底炸了。

“睿親王也就算了，畢竟先有軍功，後有時疫之勞，本王就不說什麼了，你是為何！”

說着，擡手就要去打人。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莊親王爵位太高，沒人敢上前拉架，倒是一齊護着太後母家的人去了。

其餘女眷都被吓得花容失色，就連向晝雪都震驚地倒吸一口冷氣。

這莊親王還真是……性情中人啊。

她轉頭看向燕靖昭，眼神詢問着。

燕靖昭但笑不語，正當向晝雪疑惑的時候，門口太監高聲通報——

“陛下到——”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莊親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滿臉不忿地收了手。

“參見陛下。”

“參見陛下。”

群臣跪伏，皆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

小皇帝并未直接叫起，坐穩之後，像是才發現一旁的混亂戰況。

“這是怎麼了？”

“啟禀陛下，戚陽仗着有太後撐腰，沖撞了臣，臣隻是教了教他尊卑有别而已。”

本以為到了陛下的面前，莊親王會收斂一些，沒想到這次他不但先一步開口，甚至還倒打一耙。

另一位當事人戚陽則是頂着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喊冤：“陛下，微臣冤枉啊！微臣在座位上坐的好好的，莊親王上來就給了微臣一拳，微臣都沒反應過來！”

小皇帝也不免心驚，這還是衆人攔了一把的結果，不敢想象若是沒人阻攔，今日戚陽會變成什麼樣子。

見小皇帝不說話，兩方頓時争執不下，發誓要争出一個是非黑白來。

小皇帝的視線掃了一圈，忽然定格在了燕靖昭身上。

“五皇叔，您看到了什麼？”

向晝雪心下一驚，這事看戲就算了，怎麼還卷進去了？陛下此時提燕靖昭，難道真的不是拱火嗎？

“回陛下，臣以為，此事乃一場誤會。”

“誤會？”小皇帝明顯不信。

“是，”燕靖昭開始睜眼說瞎話，“代親王身子不好，身為小輩自然挂懷，莊親王既是憂心長輩，又是擔心同僚沖撞了代親王，這才誤傷了戚學士。”

小皇帝聽後，點了點頭，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既然是誤會一場，來人，送戚學士回府，再派太醫前去診治——三皇叔入座吧。”

莊親王欲言又止，但他知道，再鬧下去對誰都沒好處，于是捏着鼻子認了。

路過燕靖昭身邊的時候，冷哼一聲：“巧舌如簧，别以為我會記你的好。”

燕靖昭依舊淡然處之：“靖昭不敢。”

倒是莊親王妃，飽含歉意地對着向晝雪笑了笑。

“好了，大家都起來吧，都是一家人，不要見外了。”

衆人紛紛起身入座，絲竹管樂聲響起，舞姬相繼登場，水袖在鼓點聲中次第散開，宮人們雙手捧着菜品，依次擺放在衆人面前，場面一派祥和安樂，漸漸有了歡笑聲。

“适才話說到一半，讓妹妹見笑了，我家王爺心直口快，并非特意針對，還望妹妹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