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過了飯,收拾好準備上路的時候,豌豆黃才被送進車廂裡。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向晝雪倒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隻是有些好奇,以淩鶴的速度,這實在是不應該啊。
“路上有事?”燕靖昭淡淡掃了他一眼。
淩鶴頓了頓,似乎是不知道怎麼形容外面的狀态:“王爺常吃的那家人不在原先的位置了,屬下多番打聽,才找到了地方。”
向晝雪嘗了一口,眼睛亮了亮:“這東西果然跟京中風味不同,很是好吃呢。王爺之前也經常吃,那應當是個老店才是,怎麼忽然換了位置?”
淩鶴回道:“王妃有所不知,如今城裡人煙稀少,鮮少有店家開門做生意。”
“時疫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前去赈災的官員都已經回去複命了,怎麼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話音落下的瞬間,外面傳來了一陣喧鬧聲,車隊前進的步伐也停了下來。
向晝雪透過車簾的縫隙,看清了外面的情況,此處是進入官路前的必經之路,附近有且隻有這一條路。
而攔路的是一群惡霸,借着地形的優勢,将王府的車架團團圍住。
淩鶴的精神随之一震,做好準備将這夥惡霸一網打盡。
“王府的馬車也敢攔,這幫人是真不想活了。”向晝雪穩坐中軍,一點慌張的樣子都沒有。
“淩鶴,不要暴露身份。”燕靖昭吩咐。
淩鶴立刻明白了燕靖昭的意思,自己一夾馬腹,走了出去。
出了京城之後,他們就有意遮掩王府的行蹤,能遮掩的是盡量遮掩,可在燕靖昭身邊的人哪有什麼普通人,各個氣度不凡。
如今有了燕靖昭的默許,淩鶴這麼出去,倒還真有些商賈人家中當家少爺的樣子。
由于距離太遠,向晝雪根本聽不清外面在說些什麼,等到一切平息的時候,淩鶴已經壓着為首的男子過來了。
“王爺,這夥惡霸已經在這逍遙盤踞了一段時間了,不但搶劫路人盤纏,更是時不時入城,夥同城中地痞,跟小商販們要保護費。”
為首的惡霸聽到淩鶴稱呼的那一刻,就已經慌的跪了下來,聽到自己的罪行之後,更是連連磕頭。
“王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再也不敢了!求王爺放小的一回,小的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做這些事了,王爺!”
燕靖昭沒有理會外面的哭天搶地:“贓款呢?”
“贓款……贓款被兄弟們拿去花天酒地了,真的沒剩下什麼了!”
燕靖昭并不相信他的話,手指輕輕在車廂裡敲了兩下,淩鶴擺了擺手,立刻有人上前,帶着惡霸下去了。
一開始還有他的喊叫聲,随着一聲嚎叫,喊叫聲徹底消失了。
“王爺真的不查了?”
燕靖昭饒有興趣:“王妃什麼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
向晝雪撇了撇嘴:“好奇還不行?能這麼肆無忌憚,若說身後沒有人,我是不信的。”
“有沒有人,晚些時候就知道了。”
不明白燕靖昭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既然說了這樣的話,燕靖昭就不會食言,她隻要等着看就好了。
“把這個吃了。”說着,向晝雪遞過去了個小藥瓶。
燕靖昭有些驚訝:“這是你做的?”
向晝雪挑了挑眉:“試試看?”
“王妃什麼時候做的?”燕靖昭打開瓶蓋,聞了聞裡面草藥的清香,“又換了幾味藥材?”
向晝雪不置可否:“從庫房裡找出來的。”
“王妃還沒放……”
最後的那個“棄”字的音尚未落下,就被向晝雪伸手堵住了:“不許說這個詞。”
“治病的還沒沒嫌你麻煩呢,你這看病倒是挑上了。”
燕靖昭無奈地搖了搖頭:“誰家大夫有你這麼霸道?”
“就讓你攤上了,沒辦法了。”向晝雪做足了無賴的模樣,“王爺認命吧,您這輩子都跑不出去了。”
“我從來沒說要逃。”燕靖昭隻覺得向晝雪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生動,“我甘之如饴。”
看着燕靖昭全部吃下,向晝雪也是放下了心來,自從上次發現他身子虧空厲害的時候,向晝雪簡直吓了一跳。
幸好收拾庫房的時候,找到了幾株年份尚好的藥材,用于溫補最為适宜了。
見效快不說,對身體的傷害也不是很大。
算算時間,等到了北地,也能養回來不少了。
就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局勢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前去審問惡霸的人回來的很快,天黑之前,就已經帶着結果回來了。
“進城再說。”
隻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明明相隔有一段距離,平蕪城的情況和雲港的情況一般無二,甚至比雲港還要荒蕪。
起碼在雲港,他們還是能看到人在做生意的,而在平蕪城,别說出門做生意了,就是城中心有點人氣,剩下的地方,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怎麼這麼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