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這麼做的。”
“對、不起……”
嘴裡的肉都快被他咬爛了,破碎淩亂的呼吸間他用力擠出這幾個字。
“可能是過去的十幾年裡生活非常平淡,沒有接觸到這些,對我這方面的底線你或許不了解,今天我就把這條規矩跟你說清楚。”
林禹再次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認真聽。
“今後不管你在不在學校,都不能把以錢勢壓人當做理所當然。記住沒有?”
皮帶淩空抽了一記,爆裂聲吓得林禹一個激靈,打斷了思路,嘴比腦子反應得更快,幾乎是下意識的:“是!小禹記住了。”等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自己不是這麼想的,“不對,老師,這不可能。外面的人情世故比學校還要複雜,很多東西都是要靠錢權調度的,我不可能不用。”
“你再調度,也用不着把它壓到本就不如你的弱勢人群身上。”身後人在訓誡時總是自持又冷靜的,完全不似剛才的暴怒,語重心長說着,“你從來就不是個守規矩的,說我行我素任性妄為都不為過,規則、紅線對你來說都是可以商量的,你靈活、圓滑,這是你的特性,我不會多話。”
“但是林禹,你說調度,至少是基于相差不大的地位上的,可你覺得動用這些東西把一個懷着孕的婦女擠走是應該的嗎?”
“你不是一直在問我的處分嗎?我不怕告訴你,其實體罰隻是個由頭,實際上是有人故意要整我,你不用一直背負愧疚,就算沒有你我大打出手,早晚也會有别的事給我下絆子。”
“但就像剛才說的,上位者的權勢對普通人來說是緻命的,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你不能因為你的需求就去損毀一個普通人的正常生活,這對他們不公平。就像我,我做錯什麼了嗎?我憑什麼要遭遇這些?那個被你擠走的曆史老師又做錯什麼了?隻是因為你需要這個位置,就要想方設法把原先的人給擠走嗎?”
這還是老師第一次直面說起處分這件事,林禹雖然在受訓,可還是忍不住在意:“老師,您到底得罪誰了?”
皮帶不輕不重抽下來,提醒的意味重過懲罰。
“這你不用管,你就隻管記住這個道理。”
“權勢是很可怕的東西,一旦被握在手上就會認不清自己,失去理智,一切都以自己的欲望為首,還會以為自己無所不能。我說這些不是就着這個問題上綱上線,隻是在提醒你,當你被權勢蒙蔽雙眼時你就會無視所有的規則,甚至是法律。越是靈活、懂得變通的人就越是危險。我不希望将來你我會在牢獄中見面。”
皮帶又不輕不重的落下一記,林禹反應過來:“是,小禹會仔細琢磨的。”
“如果小禹以後真的會身陷牢獄,您會來看我嗎?”
聽他竟然還有心思問這種問題,身後人帶着怒氣冷聲道:“你如果真混到那種地步,就當你我從沒見過。”
“是、是……”
皮帶抻直,尾部垂直落下,攥着皮帶扣在手上繞了幾圈,留了一截不長不短的尾端,隻有一層,比對折起來的威力小了不少。
“小懲大誡,五十。”
“是。”
楊昱軒扔給他一個抱枕,林禹心領神會的把他塞到自己和沙發中間,臃腫綿柔的填充讓他的身體瞬間有了全包圍的支撐,自然身後也高高翹起,像是一個祭品,等待着錘楚。
……
……
……
“呃!五、五十——”
“一句題外話,我知道你一直在想辦法幫我解決處分,停下。這事兒和你沒關系,也不是你能管的,别再白費力氣聽到沒?”
林禹暈暈乎乎地,也不知道對方說的啥,隻一味點頭:“是。”
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被打得腦袋都有些缺氧,他趴在抱枕上大口大口喘氣,像是被浪潮推到岸邊的魚,瀕死一般。這時一塊毛巾兜頭過來,林禹軟塌塌趴着,伸手從腦袋上一拽,就着濕毛巾擦了擦。
“謝、謝謝老師。”
楊昱軒轉了轉握着皮帶的手腕,打人也是很耗體力的活兒。
“不用,擦完跪好,下一個。”
一聽這話林禹擦汗的動作都停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後,腫得跟個發面饅頭也沒什麼區别,發着紫。
“還要、還要打啊……”
楊昱軒氣定神閑笑着:“你以為呢?這才剛開始,後面還有個六七點錯誤等着你了,不是說了,今晚有的耗。”
林禹差點哭了。
好歹忍住了。
他知道,這時候哭還太早,後面有他哭的機會。
他苦着臉乖順道:“是,小禹混賬,請您責罰。”
要是知道一個碎盤子能引起這麼大的爆炸,他特麼一早就摔了!省得攢這麼多錯處讓老師一氣發洩,真受不住!
令人膽寒的皮帶又逼了過來,再次抵着他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