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帷簾緊閉,就連屋外的月光都一并攔了下來。
案上的燈芯枯燥,頹喪地泡在燈油裡,并無一點兒被點燃過的痕迹。
想來應是路途奔波勞累,公子早早歇下了。
她緩步進房,剛想把手中的陶盤放下,忽然聽見身後一聲悶響。
“嘩啦——”
手中的陶盤掉在地上,瞬間碎成了幾瓣。
她難以穩住身形,整個人都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禁锢住,那力量将她攔腰抱起,狠狠地壓在門上。
“你、放開……”
公子沉重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脖頸上,一雙有力的手如入無人之境,從她衣帶的縫隙中探入,沿着身形一路上遊,而後緊緊地握住她纖細的腰身。
“不肯給我?”
公子沒有吻她,反而放任雙手一味地在她身上瘋狂掠奪。好像他遊走過的地方越多,便越能在她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氣息,那不容他人窺探、更不容他人觊觎的氣息。
“昨夜你還心甘情願,怎麼今夜就不行了?”
他的語氣森冷,幾乎沒有一絲溫情。
手指尖加重的力道讓她感到陌生的恐懼,冰涼的溫度、疼痛的觸感,更是無一不在摧毀着她的身心。
“父兄,你别這樣。”
她帶了幾分哀求,本以為公子會略微松手,怎料他卻像被激怒的野獸一般,變得更加狂躁。
“我說過了,不許叫我父兄!”
素萋隻覺得可笑,父兄是他要她叫的,而今又不讓她再叫,左右都得随了他的意,片刻也由不得自己的意願。
公子長腿微擡,輕而易舉地頂開她的雙膝,□□的身形仿佛化作一方地牢,将她不透空隙地圈禁在自己懷中。
她被壓得透不過氣,側臉被迫貼在門上,幾道粗糙的木刺劃過,留下幾道蜿蜒的紅痕。
她知道自己不是公子的對手,彼時他正在氣頭上,還是得順着他為妙。
“郁容。”
她柔弱無骨地喊了一句,唇齒間帶了幾分媚态,那是從前跟音娘學到的本事。
音娘說,男人都愛如此。
蓦然,公子手下的動作一頓,充滿寒意的桃花眼中透出些許遲疑。
她趁熱打鐵,用更為嬌柔的聲線,輕聲道:“郁容,我好疼,你放過我,好不好?”
恍然間,公子猛地一震。
他把她翻轉過來,逼迫她直視自己,凜聲質問道:“為何不肯給我?”
“難不成是要留給那個楚人?”
她正思索着該如何答他,可就在這斟酌的片晌,公子緊緊地扼住她的下巴,像隻瘋犬一樣啃咬她的嘴唇。
這個吻,不是吻,卻勝似吻。
若說是吻,倒不如說他隻是在想方設法地刻下印記,要她屈服、要她為之傾倒的印記。
素萋終于知道,眼前的公子是徹底瘋了。
她拼命地掙紮着,但無論她怎麼反抗,也拉不開彼此間的半點距離。
她的武藝是公子教的,她會使什麼招數,尚未出手就被公子預判得七七八八。
她沒了辦法,隻得不顧一切地反咬回去,不一會兒,濃烈的血腥味就侵占了彼此的口腔。
她的決絕,宛如一朵帶刺的花兒。
公子亦是越發惱怒,擡手撕開她胸前的衣襟,不忘逼問道:“還是說,你想讓我當着他的面要你?”
“我看你是瘋了!”
她厲聲回嗆。
公子向來是沉穩内斂、自持自重的,他懂禮也尊禮,喜靜少言,從不輕易開口,也絕不會說如此粗俗的話。
可今夜的公子,顯然大有不同。
他一定是瘋了。
什麼聖人之言、貴族體面,那些平日裡條條框框的束縛,此刻全都被他棄如敝履、抛諸腦後。
公子冷聲笑了。
“你才知道我是個瘋子?”
“我可沒說過我是好人。”
“跟我走的那日,你早該有所預料。”
他說罷,無視她激烈的推搡,舉着她的腰直接把人從地上抗了起來。三兩步并到卧榻前,他将她重重扔在塌上,俯身傾了上去。
屋内寒氣凝重,分外森涼。
寂夜如水,霜華成冰。
公子的話如同刺在她心上的一把刀。
“我不介意強要了你。”
“不信,你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