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妱伸手接過,慢慢打開,引入眼簾的是一支在陽光下閃耀着銀光的步搖,以及壓在步搖下的一張信紙。
她抽出信紙展開,隻是一眼,便能确定,這是陸景轺的字。
内容很短,隻是簡短一行字。
“願往後事事稱心,百歲無憂。”
林妱垂下眼簾,心中無限動容。
事事稱心,百歲無憂。
我們都會的。
半晌,她回神将信紙收回錦盒。
春瀾唇角笑意不止,故意問道:“小姐,世子在信中說了什麼呀?”
林妱伸手戳她額頭,“少跟玉蟬學壞。”
“啊?”在前廳幫着收拾的玉蟬姗姗來遲,似乎聽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撓撓頭,“小姐剛才是喚奴婢嗎?”
林妱笑着搖頭,“無事,你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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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内,陸景轺安然坐在書房内看書。
“笃笃。”敲門聲響起。
陸景轺擡眼示意身旁人。
身旁人心領神會,來到門邊開門,府中丫鬟端着一碗藥恭敬地站在門口。
“樓月公子,世子的藥熬好了。”
被喚樓月的男子伸手接過丫鬟的藥,淡淡道:“退下吧。”
一彈指,書房門又被輕輕叩響。
明風進屋時,主仆二人剛交談完事情,他走上前,開口道:“主子,東西送到了。”
陸景轺這才放下手中信紙,開口道:“給誰了?”
“就少夫人。”話出口後,才意識到自己将平日私底下與樓月間對林妱的稱呼脫口而出了,他瞧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看的主子,咽了咽口水,連忙糾正,“給了林四小姐身邊的丫鬟。”
陸景轺收回視線,看不出一絲情緒,“行了,你們倆不用在這了,把我之前交代的事情去好好處理一下。”
明風這才呼出一口氣,離開書房後,他看向樓月,“主子這是默認我們叫少夫人了?”
“是吧。”樓月神色淡然。
又隔了兩日,林府收到了一封來自宮裡的邀請帖。
柳玫看着帖子,笑盈盈道:“這宮裡頭的乞巧燈會還是你們幼時去過的呢,這回去了也好和昔日好友叙叙舊。”。
林啟山也贊同地點點頭,“這一個月瞧着你們姐妹三人都沒怎麼出門,咱們家既然已經遷回定京了,你們也該同各家女眷走動走動。 ”
林妱淺淺“嗯”了一聲。
在林襄興奮地問着什麼的時候,她想到了一個人。
年幼時,她也是有摯友的,隻是可惜,倆人最終還是因為那奇怪的自尊心而絕交了。可偏偏還是她,在前世林家落難後,頭一個站出來幫着說話。
乞巧燈會,應是能見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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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太監宮女們正麻溜地為夜晚的燈會做着準備。
與此同時,林府的三位小姐在精心打扮後也乘上了馬車。
林婉身着天青色月裙,讓本就溫婉清麗的她,瞧着更是知書達理。
林襄則是一身明黃色襦裙,黃色也是她平日裡最喜愛的顔色,将少女的嬌憨可愛襯托的恰到好處。
林妱依舊是一席海棠色,隻是發髻間多了一支珠光閃閃的步搖。
半道上,她們遇見了一輛同樣往皇宮駛去的馬車。
林襄耐不住好奇,一把掀開簾布朝外看去。
隻是看了一眼,她便忍不住感歎,“這是哪家的小姐呀?連這馬車都金碧輝煌的。”
伴随着她的小聲驚呼,林妱和林婉也同時偏頭朝外看去。
這輛馬車,林妱前世是見過的,馬車是何宰相嫡子之女出門會乘坐的,而這何家,也是當朝皇後的母家。
許是聽到了外頭的動靜,何家馬車的簾布也被人掀了起來。
何家馬車内坐着兩位姑娘,隻是倆人看着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一位瞧着就是性子乖巧的主,而另一位,明顯就不太好相處,臉上的驕縱與不屑是一點也不藏。
正當林襄想出聲打破僵局時,對方馬車的簾布就被那位嬌小姐一把扯過,蓋了個嚴嚴實實。
看着林襄呆滞的模樣,林妱順勢拿開她的手,将她們馬車的簾布也放了下來。
“她們什麼意思啊?”林襄氣呼呼地轉過身,“我還想打個招呼呢,狂什麼狂。”
遭人如此對待,林襄惱火了一路,姐妹倆也安撫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