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莫止愣住,這是.....傳音?
宋歸甯沒反應過來,“小孩子去什麼去....等等,傳音?你能用靈力?”
許見棠也目露驚訝,她以為他準備将這件事藏着呢。
倒不是她自大到覺得自己于他而言是多麼特殊的存在,她知道當時是情非得已,但是現在的情況,他根本沒必要暴露啊。
要知道,任何時候,最特殊的那個都會成為衆矢之的。
江美知笑笑,連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想法,“嗯,我也不知原因。若你們放心,我可以去查看江于言的屍身。”
語畢,耳旁忽地拂過一縷風,身旁的小姑娘舉手,“我也去。”
她看着他,“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不是麼?”
太陽西落,恰好停在窗口,金燦燦的陽光落在小姑娘毛絨絨的頭頂,屋内很靜,她的聲音輕而有力。
江羨知心下微動,低低“嗯”了聲。
最後确定的分工是:塗莫止與宋歸甯在醫館看着杜大娘,她和江羨知去江家宅子探查。
走在路上,許見棠回想起師兄的話。
他對凡間百姓橫死之人的下葬流程有所了解。
在凡間,橫死被視為不洋,下葬要挑選吉日吉時,風水寶地,棺材也要花時間準備,屍身應當被放在江家。
許見棠站在門前,無聲皺起了眉頭,自從江于言身死,杜智蘭觸柱,整個幻境都彌漫着不對勁。
靜,太安靜了。
如同所有人都消失了般——他們這一路上也的确沒見着什麼人。
江家宅子同江南大多數宅子一樣,整體上呈現灰白色調,大門緊閉,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中顯出幾分森然鬼氣。
許見案平時不注重煅體,沒了靈力同凡人沒什麼兩樣,江羨知拉着她,從側面翻牆進入。
不舒服的感覺更強烈了。
如同墜入冰窟,卻并非物理意義上的冷,那股冷意未自四肢百,由心而發。
“這裡有鬼氣。”江美知笃定道,“很濃郁。”
話畢,聚出靈力自兩人接觸處湧入對方内,将冷意驅了個一幹二淨。
身體回暖,許見棠沒忍任打了個顫。
江羨知偏頭看她,“怎麼了?”
許見棠:“……沒事”
太去人了,「因為太舒服了,所以沒忍性」這種話要她怎麼說出口。
實在不敢看身旁的人,她目不斜視,繞過前方觀賞性的桂花樹,看到了院子内的景象。
現在還不到桂花盛放的季節,院子裡的桂花樹毫無保留地釋放着盎然綠意,隻是因為陰森鬼氣被蒙上了一層灰色。
江于言的屍身,就在桂花樹圍起來的院落中間。
江羨知上前,靈力探入傷口中,另一隻手仍輕輕握着小姑娘纖細的手,隔着一層衣物,為其源原不斷地輸入靈力。
“果然是鬼修。”
鬼修。
許見察曾在藏書閣看到過相關描述,鬼修是極其特殊的存在,他們不入輪回,被六道排斥在外,一旦身死,便是魂飛魄散,徹徹底底地消亡于世間。他們不依托于靈氣或某種「氣」來修煉,人間煙火氣、怨氣、靈氣、魔氣等都能被他們吸收,成為其修煉的資源。
因此,在這樣偏遠的地區出現也并不是什麼令人難以理解的事情。
當然,成為鬼修的條件是非常苛刻的,如果随便一個孤魂野鬼就能成為,凡間早亂了。
“能在大白天現形,以如此慘忍的手段殺死一個成年男性,修為應當不低。”
鬼修在白天黑夜的實力差距如隔天塹,未成氣候的鬼修甚至不能在白日現形。
許見棠接着道:“更何況,他們行詭谲,我們很難發現他們。”
江羨知稍一思索,揚眉笑笑,“既然這條道行不通不如換條。昨日杜大娘不是說他行為有異麼?從這條線出發,說不定能得到有用的線索。”
許見棠點頭,看了眼天色,“我們先回醫館吧。”
·
回到醫館,杜大娘已經醒了,靠在床頭,小口小口地喝藥,目光透着股懵懂,聽到有人進來,隻擡頭瞧她一眼便又低下頭,就着宋歸甯伸來的勺子繼續喝。
“她……怎麼了?”
“目前來看……恐怕是撞到腦袋……傻了。”
她重重歎了口氣,“什麼都不記得了,問話也不回答,萬幸能對一些簡單的指令做出反應。”
許見棠眉頭一跳,又問:“師兄呢?”
“去找水雲宗那位懂醫術的師姐了。有一會兒了,很快便能回來。”
宋歸甯把空了的藥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扭頭想要扶女人躺下休息,卻見她自光直愣愣地盯着一處,艱難地吐出兩字:“兒子?”
她順着目光望去,是江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