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打開門,前面兩人便頓住了腳步。許見棠看不到前面的景象,疑惑道:“怎麼了?”
“下面……一個人也沒有。”宋歸甯感到一股寒意直竄她的背。她讓開些,讓裡面的兩人得以看到金貌。
不光一個人也沒有,整個客棧都萦繞着一股苦有若無的鬼氣。許見棠蹙了眉,前幾日這個時候,一樓已經坐滿了人,現在卻冷冷清清,連老闆都不見人影。
江羨知放出靈力探查一圈,“整個客棧已經空了,不過從殘餘的鬼氣來看,他們應當沒有生命危險。”
“為何獨留我們四人?”出聲的是塗莫止。
江羨知搖頭,“不知。”
宋歸甯下意識摸向腰間的劍,在摸了個空後又若無其事地順勢叉腰,“不管怎麼說,破除幻境才是當務之急。”
出了客棧,許見棠有心觀察四周,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街上的人該幹嘛幹嘛,叫賣、說笑的聲音不絕于耳。
隻是如同隔了一層薄霧,一切都不太真切。
幾人加快腳步趕往醫館。到的時候正巧看到杜智蘭被大夫攙扶着往外走。
宋歸甯當即問道:“大娘!您幹什麼去?”
杜智蘭神智還是不太清晰,但她認得宋歸甯,“小甯帶着未婚夫來了啊。”她瞟一眼更後面的兩人,眼裡立馬堆滿笑意,“阿知和棠棠也來了。”
小甯。未婚夫。阿知。棠棠。
四人無一幸免,神色都不太自然,特别是塗莫止,臉紅得和過節時的燈籠有得一拼。
杜智蘭繼續道:“江于言不是死了麼,我去給他做個靈牌。”
扶着杜智蘭的小大夫一頓,連忙撇清,“不是我告訴的她,她從早上起來就這樣了。”
宋歸甯上前扶住杜智蘭,朝小大夫道:“你去休息吧,這裡我們來就好。”
小大夫年經不大,十一二歲的樣子,聞言一喜,沒有多作推托,轉身飛快跑走。
宋歸甯扶女人躺下,“大娘,現在還早,不着急,咱們先把傷養好。”
眼瞅着額上紗布又滲出血來,她在心裡歎了口氣。
一直沉默着的江羨知開口:“娘,靈牌我去做,您就安心養傷吧。”
許見棠一直在偷瞄少年的神色,她前世看過一些網絡言情小說,跟據套路,他十有八九就是杜大娘的兒子。
可現在既然是幻境,他娘大概年已經……
她想安慰他,又不知如何說,剛想說同他一起去,師姐又道,“莫止,許師妹,拜托你們按照藥方抓藥、煎藥。”她轉過頭,“江道友,拜托了。”
少年一言不發,點頭離開。
她倒是想給江道友和小師妹多制造些單獨相處的時間,但現在正事要緊,醫館館主不見蹤影,景姒給的藥方上寫了一長串,兩個人抓藥會快上不少。
約莫半柱香後,兩人抓好藥圍着爐子煎藥。
許見棠心不在焉地打着扇,腦子裡浮現方才少年垂着眼的樣子。
像一隻等待着被主人摸頭的大狗狗,可憐巴巴的。思緒正飄着,她聽到師姐在喊,“棠棠,來一下。”
她沒反應過來,在師姐又喊了一次後才突然反應過來是在喊她。
她起身将扇子放在一邊,“我出去一下。”然後掀開簾子,杜大娘見到她彎了彎眼,又迅速蹙起眉,“藥、苦。”
許見棠回頭,看到煎藥而起的蒸氣順着門簾飄過來了,她嗅了嗅,的确挺苦的。
“棠棠,你去買點蜜餞吧,大娘怕苦。”
在許見棠點頭即将踏出門檻時,她又補了句,“裡面交給你師兄就好,你慢慢去買,不着急。”
這句話的暗示再明顯不過,許見棠回一句,“好。”